在他身後,成都城門已經開啟,鐵甲洪流洶湧而出,早就憋著滿腔怒火的戰士,發出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海潮一般撲向了南詔大營。
眼見敗局已定,南詔王一面閃躲著王建的進攻,一面帶著哭腔道:“蜀王,是我錯了,不該冒犯你,不該冒犯大唐,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南詔再也不會興兵北上,我向大唐稱臣”
王建哈哈大笑,更加得意,但眼中的殺氣,卻沒有消減半分,“現在才想到求饒,晚了!冒然大唐,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王建大喝一聲,長矛閃電而出,南詔王終於閃避不過,被洞穿了胸膛。
“饒饒命,我願意割地請和,做大唐忠臣”南詔王嘴中鮮血狂湧,眼神逐漸渙散,從半空墜落的時候,他已經吐字不清,卻還在希望活命。
他自然不可能活命,王建又是一矛擊出,他的身體還沒落地,就碎成了齏粉。
是日,成都守軍傾巢而出,大敗南詔軍,南詔戰士屍橫遍野,嚎哭聲遠傳百里。
第六十七章 四境平(3)
涼州。
夕陽西下,一支歸義軍騎兵正在荒野中向東賓士,三千人的騎隊長槊短弩,裝備精良,不少人甲冑上都有刀砍斧鑿的痕跡,顯現出這是一隊久經戰場的精銳。
甲士們面容肅殺,氣質精悍,猶如一柄柄鋒利的長矛,哪怕是沒有嘶吼拼殺,也顯露出非同一般的鐵血之氣。
為首的將領三十多歲,濃眉大眼,面頰上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疤,從鼻樑斜著蔓延到耳根,看著分外猙獰可怖。
他是張淮深的侄子,也是這支隊伍的首領,本名鮮有人提及,因為其作戰風格硬朗,善打硬仗,衝陣時常常把敵軍衝得人仰馬翻,便有了張大牛這個諢號。
精兵強將出城,自然不會是執行普通任務。
晌午時分,涼州接到軍報,從靈州過來的運糧隊被襲,押運糧食的五百軍卒死傷殆盡,數萬頭牛羊和數萬石糧食已經落入回鶻騎兵之手。
這批軍糧,是從夏州經過靈州運過來的。事實上,這就是一條源源不斷運送糧秣的糧道。數月前,狼牙軍破了党項人後,後續軍隊接收地盤時,也帶著為河西籌措軍糧的命令。
涼、靈、夏都地處北端,飲食習慣相差不大,羊肉最受將士喜愛,党項人軍隊雖然沒了,但牛羊卻還在,正好就近給涼州補充軍糧,省得從關中運送。
糧道被襲、軍糧被劫的訊息,讓張淮深當場震怒,旋即便派出了張大牛,率領歸義軍精騎出動。
西北戰爭打到現在,因為涼州防線完整嚴密,回鶻大軍始終不能攻下城池,導致戰爭已經進入僵持階段。這個時候,後勤補給的重要性逐漸凸顯,地位節節攀升。
作為軍中宿將,張大牛很清楚,現在兩軍比拼的就是持續作戰能力。
對回鶻而言,他們長途征戰,涼州又遠離西域,糧秣補充肯定會越來越困難。只要唐軍的糧草軍械能夠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縱然是沒有援軍加入,也有很大可能贏得戰爭勝利。
沒想到,最先出問題的不是回鶻糧道,而是唐軍運糧隊。
仔細一想,這其實也很好理解。回鶻兵馬多,雖然沒有攻破唐軍防線,但各處兵力都佔優,處於進攻地位,戰場主動權在他們手裡,有餘暇分兵滲透。
只要這樣的兵馬不多,是有可能繞過唐軍重點佈防地帶,進入唐軍後方的。
也正因為知道這樣的兵馬不會多,張淮深才會只讓張大牛帶著三千騎出來解決問題。不過實事求是的說,在回鶻攻勢兇猛、日夜不停的情況下,張淮深也分不出更多兵力。
“將軍,前面快到地方了!”一名斥候修士從前方趕回,對張大牛說道。
張大牛眼神一凜,不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