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合上,餘揚和郝助理的身影不見了。
我洩掉撐在胸口的氣,後退一步虛脫的靠在牆上。
江澤雙手插腰在電梯間裡來回踱步,從他不停起伏的胸膛不難看出他正強忍怒氣。
這種情況任誰都會生氣。
自古來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雖然我並不是江澤真正的妻,可餘揚在他婚禮上讓他顏面丟盡是鐵打的事實。
換做別人,剛才只怕會直接揚拳打上去。
“對不起,我應該自己來。”
我說過我不踏進展氏產業的,可北城六星級酒店只有這裡,裡德先生又不另約地方。
誰能想到,會正巧遇到餘揚。
“把那句對不起收回去!”江澤咬牙。把手拍在我腦側,“以後都不許再說。”
我仰頭,不解的看江澤。
“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要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是展寒陽他來招惹你,你有什麼錯,你又和我說什麼對不起?”
我抿唇,直視他。
“算了,時間到了,正事要緊。”江澤一聲長嘆,拉著我往總統套房走,“展氏的公關是越來越厲害了。這兩個月來展寒陽沒傳出一點風流韻事,我還以為他離婚後轉性了。”
我神不守舍的跟在江澤身後,電梯裡撐起來那點自信被餘揚一句話毀的蕩然無存。
然後,和裡德先生的見面被我搞的一塌糊塗。
在拿自己的作品給裡德先生看時,是倒著遞過去的。這極其沒有禮貌,還好裡德先生並沒介意。
再後,裡德先生對我的攝影作品給出一句評價,用很生硬的中文說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孩子,你的,作品,沒有生氣,和你的人一樣。”
☆、131 好餓啊
裡德先生同別人有約,和我說完那句話,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拿著自己最為滿意的那幾張作品一張張翻看。
沒有生氣,沒有生氣……
照片上藍色的天,白色的雲,綠色的樹,多彩的花,漸漸沒了顏色。
灰的,每一張都是灰的。
恍惚著出了酒店,我看著天上沒有溫度的太陽對緊跟在身後的江澤笑了,“……走吧。”
本來想和江澤說聲抱歉,這個機會是他花很大力氣給我爭取來的。事實證明,我配不上,他的所有努力付之東流。
可他不想聽我說對不起,所以……
走吧。
江澤沒有送我回醫院,而是帶我去吃飯。我胃口不好,喉嚨裡像是咔了什麼東西,吃了一點就吃不下。他放下刀叉,抬起腕錶看看時間,道,“吃完了?咱們去遊樂園吧。你大學時很喜歡玩。”
我對他挑挑嘴角,“江澤,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不再是孩子……”
“去玩的又不是孩子……”江澤電話叮噹響起,他拿起來掃了眼,道,“我先接個電話。”
他離開餐桌往外走,放在耳邊叫了聲媽。接下來的語氣有些煩躁。
我坐在餐桌前發呆,手攥著桌布一點點的揪。周圍很嘈雜,我很安靜。
過了似乎很久又好像只是一會兒,一個服務生拿著托盤站在我身邊。
他左右看了兩眼,微微傾下身子道,“你好,女士。這是您的結帳單。”
我點頭,對他笑笑,“好,我刷卡。”
pos機上,我一連輸了兩次密碼都是錯的。我有些焦慮,明明是我自己設下的密碼,而且用了好幾年。怎麼會錯?
第三次,我沉下氣想了很久,才抖著食指按下。
萬幸,對了。
我手心裡全是冷汗,握著筆籤回執單時一個勁的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