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回家,他可是憋壞了。
唐媽便不再說什麼。其實唐楓和唐含小時候也養得很糙,沒怎麼避諱過這些。只不過現在的孩子都養得嬌氣,講究也多得很,再說隔輩親,唐媽對小澤的態度,也儼然跟養女兒的時候截然不同,要嬌慣得多。
但既然親爹發了話,那就留下來也沒什麼。
小澤聽懂了,立刻鬆開爸爸的手,撒歡兒似的去找自己熟悉的小朋友玩兒去了。
唐媽這才帶著秦嶼去掛禮——雖然是村裡,但也有些講究。這禮金直接送給主人家,顯然不太合適。所以都會專門請以為先生掛禮,將每人送的禮金記在帳簿上。這樣也方便主人家日後翻看查閱,依數目回禮。
之後又給他引薦了這一家的主人,打了個招呼。
寒暄了出來,唐媽就說,「馬上就要開席了,你們要留下來坐席嗎?就怕你們吃不慣。」
「入鄉隨俗,我還沒在這裡坐過席呢,就留下來體驗一下吧。」秦嶼想了想,說。既然建了房子,把家搬了過來,以後跟村子裡的人打交道的時候更多,這種場合總不能都不出席。
唐含轉頭,見江黛不反對,就說,「那就讓你們體驗一下吧,這個天氣,問題應該不大。」
「什麼意思?」江黛有些疑惑。
唐含說,「屋子裡擺不開,酒席肯定是擺在外面的。這麼冷的天氣,菜端上來就涼了,所以大家也不會正經吃。」
「那不就浪費了嗎?」秦嶼問。
唐含笑著擺手,「不會,大家都打包帶回家去吃。」
「……」還可以這樣?
不過既然這樣,也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本來怕他們吃不慣,就是因為要跟陌生人同坐一席,而且也不講究用什麼公筷,怕他們會覺得不適應。既然是打包帶走,倒無所謂了。
果然說話之間,大總管就帶著人把所有的桌子都擺開,引客人們入席了。
唐含挑了張擺在角落裡的桌子,坐下來道,「現在這種桌子,沒有以前那麼方便了。」
「以前是什麼樣子?」江黛在她身邊坐下。
「以前啊……」唐含回想起來,還帶著幾分懷念,「那時候沒有租這些桌椅板凳和餐具的,所以一切從簡,用幾根長木頭搭成一個個方格子,人就坐在木頭上,格子裡用石塊搭成簡易灶臺,把鍋架在上面,菜端上來就倒進鍋裡,吃合鍋烙。冬天在鍋底燒上一鏟木炭,就不用怕菜涼了。」
她說到這裡,湊到江黛身邊低聲道,「你知道那個『全村吃飯』和『牢底坐穿』的典故吧?你知道為什麼村子裡一家有喜事喪事,總要請全村吃飯嗎?」
「因為彼此關係和睦,親如一家?」江黛猜測。至少在城裡,很少會有人家裡做了好吃的都要惦記著給鄰居送一份。
「這麼多人怎麼可能親如一家?」唐含好笑,「就算真的一家人,也要分個親疏遠近,何況沒有血緣關係?村子裡的種種恩怨,說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呢。」
「那是為什麼?」
「因為以前不是沒有租餐具的地方嗎?所以鍋碗瓢盆都是從村子裡各家各戶借來的。家裡的餐具都被借走了,當然不能做飯,所以只好全家都去吃席了。」
唐含還記得,小時候自家經常丟了借出去的東西,菜刀、菜盆之類,借著借著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鍋倒是基本都能找回來。
那個時候,日子是真的過得緊巴,但如今回想起來,快樂也是如此的真實簡單,好像不管怎樣的生活,人們都可以從中找到樂趣。
不過,要唐含說的話,當然還是現在的小孩子快樂得多。
吃不盡的零食,玩不夠的遊戲。
……
第二天一早送老人上山,江黛想研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