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法人是江爸爸,銀行貸款也全靠他找的關係,現在公司出了問題,自然也要他來承擔責任。
江爸爸焦頭爛額,為了公司的事,他和江媽媽不得不到處找關係,希望能夠拉到一筆投資,暫時解了這個燃眉之急,然後再考慮別的。
然而,所有的計劃都中止於一場車禍。
江家夫婦在這場車禍中雙雙去世,自然無法再處理這一攤子的事情,公司那邊按照程式申請了破產,也算是解決掉了問題。
江黛那時是個無憂無慮的嬌小姐,還從來不知道世事的險惡。但是她不肯相信父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怎麼也不願意承認車禍只是意外,堅持那是人為的。當然,警方沒有採信她失態時喊出來的話,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場事故不是意外。
只有江黛不肯接受這個結果,於是她開始調查父母生前在做的事。
這當然很難,以前家裡的事她是從來不過問的,至於什麼公司和生意,就更是半點都不懂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誰都沒有把她放在眼裡,才被她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公司破產之後,原本屬於公司的那些訂單與合作,迅速被轉到了另一家公司。而那家公司的老闆,就是她爸爸那位好朋友簡文波的兒子。
那時的江黛偏激固執,認定了就算沒有證據,那麼作為既得利益者的簡家,就肯定跟這件事脫不開關係。
後來……後來她自學了會計、金融,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始終沒有放棄調查當年的事。
當她從國外名校ba畢業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很明朗了。當年,正是簡文波利用她父親的信任,把兩人合夥的公司當成了一個中轉站,接到的訂單都被轉給了他兒子的那間公司,導致公司收益年年下降,最終虧損,最後又把這個爛攤子甩回給她父親,逼得爸爸到處奔波,最後發生不幸。
甚至,那場車禍說不定也跟簡文波有關係。
時過境遷,又沒有充足的證據,翻案是不可能的。所以江黛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報復。
她之前跟唐含說自己是「商業間諜」,離職之前才剛剛搞垮了一家公司,可是實打實的,一個字都沒有摻水。
做到這些,她用了三年。
可是當簡家的公司宣佈破產,簡家父子也因為商業犯罪鋃鐺入獄之後,江黛卻沒有感覺到復仇的痛快。就算仇人的下場再悽慘,她的父母也不可能回來了。
更重要的事,最後把簡文波
送進監獄的那天,江黛去探視他,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切問題的答案。
他確實設了個局,謀算江家,但是車禍也真的只是意外。他本來以為以江家夫妻的能耐,能再拉個幾千萬的投資,讓自己再撈一筆的。
那一刻,江黛無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覺。
她噁心得想吐,又很清楚地知道,簡文波不過是這世上普普通通的壞人之一,連他壞的方式也毫無新意。
這一切都讓江黛意興闌珊,曾經視作終極目標的事情已經成功了,她卻像是徹底失去了一切,找不到目標、找不到動力、也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她意興闌珊地捐掉了自己所有的財產,僅留下幾萬塊的生活費,背著一個簡單的揹包,離開了那座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又愛又恨的城市。
之後她去過很多地方,東北、海南、西藏、新疆,看過一望無垠的大漠,走過深不可查的神農架,也躺在冰原上看過極光,可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
或者說,正是因為去過了那麼多地方,才讓她身上那種離世索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越發明顯。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難融入到普通的人群之中了。
如果不是那一場突然而來的疫情,江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