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不過去呀,完全對不上。因為就在那天晚上,格里服用了大量的氯醛,結果再也沒有醒來。如果他信上寫的是實話,為什麼又要服用安眠藥呢?
邦德爾搖了搖頭。她環顧四周,不禁哆嗦了一下。想想看,格里此時可能正看著她呢。他就死在這個房間……
她靜靜地坐著。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她那隻金色小鍾發出的「滴答」聲。這聲音聽起來格外響亮,也格外不自然。
邦德爾掃了一眼壁爐架。她眼前浮現出一幅鮮活的場景:死去的人躺在床上,壁爐架上擺放著七個鬧鐘,它們嘀嘀答答地響著……聽上去很不吉利……滴答……滴答……
第五章 倒在路上的人
「爸爸,」邦德爾開啟凱特勒姆勳爵書房的房門,探頭進去說道,「我要開西斯巴諾進城去。我再也受不了這裡的單調沉悶了。」
「可我們昨天才回來呀。」凱特勒姆勳爵抱怨道。
「我知道,不過就好像過了一百年似的。我都忘了鄉下是多麼無聊!」
「我倒不覺得,」凱特勒姆勳爵說,「這裡很安靜,鄉下就是這樣,舒服極了。有特雷德韋爾伺候,我簡直無法形容自己有多快活。他考慮得無微不至。今天早上有人來問,是不是可以在這裡組織一個女童子軍——」
「是聯誼會。」邦德爾打斷了她父親的話。
「都一樣,只是字眼不同而已。但這讓我很尷尬,不得不拒絕。也許我不應該拒絕的。好在特雷德韋爾幫我解了圍,我不記得他是怎麼說的了,反正說得很巧妙,既不傷別人,也很合我的心意。」
「但『舒服』對我來說還不夠,」邦德爾說道,「我需要刺激。」
凱特勒姆勳爵哆嗦了一下。
「四年前受的刺激還不夠嗎?」他幾乎是在哀求了。
「我想要更多的刺激,」邦德爾說道,「倒不是說在城裡就有刺激。但無論如何,我可不想待在這裡打哈欠。」
「根據我的經驗,」凱特勒姆勳爵回答道,「想惹麻煩的人一般會遇到麻煩。」他打了個哈欠。「不過,」他繼續說道,「省得我自己到城裡去了。」
「那好,我帶您去,」邦德爾說,「不過要快點,我著急呢。」
凱特勒姆勳爵剛剛站起身,聽到這話,又停住了。
「你說你急著走?」他狐疑地問道。
「急著呢!」邦德爾說。
「那好,」凱特勒姆勳爵說道,「我不去了。讓你開西斯巴諾帶著我趕路……才不,這對上了年紀的人不公平。我還是待在這裡的好。」
「那就隨您的便了。」邦德爾說完就轉身走了。
特雷德韋爾又把頭伸進來。
「老爺,牧師急著要見您,關於童子軍的地位問題,有人有非議。」
凱特勒姆勳爵哼了一聲。
「老爺,我好像聽您說過,今天上午您打算到村子裡去一趟,跟牧師談談這個問題。」
「你告訴他了?」凱特勒姆勳爵急忙問道。
「說過了,老爺。他趕忙就走了。希望我沒做錯,老爺?」
「當然沒錯,特雷德韋爾。你總是對的,只要你盡力,就不會辦錯事。」
特雷德韋爾溫順地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與此同時,邦德爾正在大門口不耐煩地摁著汽車喇叭,一個小孩快速地從門房裡沖了出來,跟在身後的母親叫她小心車子。
「快點,凱蒂。大小姐又跟往常一樣急得要命。」
匆匆忙忙是邦德爾的一貫作風,開車時尤其如此。她車技好,膽子又大,是個駕車好手;要不是這樣,以她這種開車的風格,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這是十月裡的一個晴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