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世界晃盪的暗影,有人的影子,有動物的影子,也有物品的影子,卻沒有一個影子能辨認清楚輪廓和樣貌。
小籠在這個充滿飄浮晃動影子的世界裡走來走去,半天沒看出任何一樣東西。
她有些疑惑,腳下更堅定地朝前走去。
腳下的路有些滑,小籠抬起腳看了眼腳底板,發現腳底板上沾滿了粘稠的乳白色液體,這種液體無色無味,除了粘,沒有任何古怪的地方。
小籠接著往前走。
那些晃盪的像是被打上了馬賽克的暗影不間斷地從小籠身前飄過,小籠像趕蒼蠅一樣將它們趕走,不知不覺間身子一滯,腦袋竟然撞上了一堵牆。
“嘶!”小籠捂住腦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阻攔了自己前進的東西竟然真是一堵牆,還是一堵無邊無際的銅牆鐵壁。
牆壁上下左右延伸至無窮,小籠根本看不見盡頭,她困惑地摸了摸這冰冷的牆,自言自語道:“……怎麼會被堵上的?牆後面是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
小籠轉過身看向來路,依舊是滿世界晃盪來晃盪去的暗影。
此外,一片空白。
………
小籠鬱悶地說道:“就是這樣,我什麼也看不到,她的記憶被封住了。”
蘇螭問道:“是像烏栳主人那樣被兇獸封印了嗎?”
“不像。”小籠的臉色也有些肅穆,她莊重答道:“感覺更像是被外力破壞掉的。”
“外力?”蘇螭皺眉。
小籠點頭道:“比如催眠失憶,比如破壞大腦海馬區,都是對記憶的毀滅性打擊。”
蘇螭看向呆呆傻傻坐著的花豹女人,沉默無語。
一旁旁聽了會兒的羅隊長忽然說道:“她該不會是被當成實驗物件實驗了吧?”
“什麼?”小籠驚怒道:“是你們安全域性?”
“不是我們。”羅隊長冷冷說道:“我告訴過你,我們二十年前就沒了花豹的訊息。”
蘇螭陰沉下臉,說道:“是那些傢伙。”
羅隊長和小籠一起看向她。
蘇螭沉聲說道:“花豹最後被看見的時候,就是帶著國外那些人一起滾下山崖,她那個時候已經身受重傷,即使被擒,也不是什麼難事。”
小籠嘆氣道:“這就不難解釋她身上的傷了,腦部受到的重創,身體上的傷口,都是這些年被當成試驗品的代價。”
羅隊長問道:“那她是怎麼逃出來的?如果外國人只得到她這麼一個人,她無疑是他們最寶貴的資料材料,他們怎麼會讓她逃掉?”
小籠疑惑道:“她的身體,看上去已經是強弩之末……”
確實不是能自己逃出監牢的模樣。
她沒有言明,而是偷偷瞥了蘇螭一眼,照顧著她的心情。
“那工廠,你們安全域性查到了什麼?”蘇螭問羅隊長道。
羅隊長答道:“那工廠荒廢了許多年,又被附近居民當成了垃圾場,原本確實無人問津,但是根據我們在地下倉庫採集到的痕跡,那裡在過去,至少是個小型實驗室。牆上的照片和文字其實已經被毀去了大部分,不知道為什麼獨獨留下了小龍和他父母的照片。”
“……為了引起注意。”蘇螭冷冷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全國各地像這樣‘不經意’留下線索的地方一定還有許多,只有留下這樣的誘餌,才會讓與這件事相關的人上鉤,從而順藤摸瓜,最終找到……”
她沒有再說下去。
小籠摸摸她的背,無聲安慰。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一次,他們一定已經在暗中注意到了我們。”羅隊長說道:“我必須通知局裡,讓他們做好應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