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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輕型車廂好像都矮了許多。他正坐在架板座位上,向前弓著身子奮力撩拍韁繩,驅趕那匹馬加快速度,但不見什麼效果。

車廂裡只有—位乘客,是個絕色驚人的少婦人。她上穿葉綠色波紋綢罩衫,下套帶黃色小枝花樣的滾浪狀長裙,象牙白面板十分潤滑,黑眼睛炯々有光,黑髮做成最流行的法國女皇歐仁妮的百合花徽髮型——頭頂盤著一圈髮束,兩側各有一個捲曲的短辮垂落到頸背。將這美髮半掩的是一頂可愛的無邊小帽,也是淡綠色,帶有黃色凹槽。她纖細的雙手戴著白手套,緊張地撫摸著放在膝頭的綴有串珠的手提網袋,裡面裝著錢和其他碎物;不管從哪方面看,她的相貌與一個體面的白人少婦毫無二致。誰也想象不到,這位米凱拉?德拉克羅依克斯?阿博特竟是個具有八分之一黑人血統的女人。其手槍槍法不亞於任何一個男子,從小在一個汙濁破敗的海盜匪窟里長大。

她探身向前,對車伕喊道:“喂,贊姆,你不能再快一點嗎?我可不想誤了火車。”

“我正在使勁趕哪,米凱拉小姐,只是這匹馬不理會我的要求,您別怕……前面一點到河邊有條捷徑可走。”

米凱拉向後依去,想放鬆一下,但辦不到。昨天,保羅的信到了郵局。她一晚上激動得像火燒一樣。

自從夏洛伊戰役結束後,她便心急火燎地等待保羅的來信,一直等了兩個星期。報紙上充滿了有關一萬名勇士如何在戰場獻身的報道,而且保羅老是不寫信來。

一封延期很久的信終於來到了,它解除了她的最壞憂懼,但仍不能完全放心。保羅負了傷,信是從卡羅城附近的一座療養院裡寫來的。儘管他讓她放心,他的傷勢實際並不嚴重,身體正在迅速康復中,但她害怕他有些情況沒有說,不想驚擾了她。隨後的一封來信說明了祥情:

“……我要經常不斷地說,我要永遠感謝一個戰友的救命之恩!他便是

我最親密的朋友索爾?西蒙。他自己身上掛著重彩,還拼命將我從暴風雨

般的火力下拖入安全地帶。我當時已失去知覺,肩上受了槍傷,臂部被炮

彈皮劃破。

“可憐的西蒙情況比我糟糕,除了多處輕傷外,他的一條腿的脛骨被

打斷,現已截肢。

“現在不用說這些了,我可以告訴你更愉快一些的訊息:我的傷口愈

合得很好,走路已基本不受影響,看不出瘸來,精力也恢復過來。甚至我

希望能在一週之內被准假去看你了……”

但昨天收到的信卻令她大失所望。信中說:

“……我原想去看你和莉爾的希望已經破碎。明天我將被調往迪克森要

塞。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裡距家只有—天的火車路程,但上級不准我離

開軍營。因為我已受命參加一個特遣隊——它的使命我還不知道——大概是

去執行一項秘密緊急任務。為什麼專門選我去出征,我也猜不透……”

信的餘下部分米凱拉根本沒有看,因為她讀到這裡時心中已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保羅不能來看她,她就去看保羅!

決定之後她便匆忙地做準備。保羅的寫信日期只在一星期前,她抓緊時間趕到軍營滿有希望在保羅出發前見到他。女兒莉爾有貝西?巴思普爾和奧羅拉精心照料,不會出什麼事。

昨天傍晚她已派贊布拉帶著一份手寫的報文到附近的村子,透過火車站的電報房給保羅發去電報,通知他她明天就到——但願他仍在軍營,能收到這份電報。

“小路到啦,米凱拉小姐!我現在就順著河轉彎……”

隨著輕型馬車踏上野草叢生的通向村子的捷便小徑,前面大路上傳來的一陣快速的車輪咕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