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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多遠,也射了幾箭,發現自己手上實在是虛軟無力,倒是能瞄準,可惜實在是射不到,便索性放寬了心,一心琢磨眼下的情況。只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他看不到,聽不到,眼前一抹黑,又不似他舅舅等人經驗豐富能猜到外頭的境況,如今活生生成了瞎子聾子,才曉得話本里頭那些運籌帷幄的文人純屬虛構。

日頭漸高,帝都城門牢不可破。虞斌身負重傷,節節敗退。

皇宮鐵門岌岌可危,已有吳家軍爬到了高牆之上。

“陛下——”衛駙馬又來諫,“城門形勢已經基本穩定,宮門口再不來援,隨時要出大亂子!”

“離正午不遠了。”皇帝抬頭看天,忽然道:“擂鼓,開門,迎敵!”

“陛下——”

衛駙馬阻擋不及,宮門大開,守兵魚貫而出,殺聲震天。

必敗無疑!他這麼想著,也無可奈何,命人保護陛下,自己抽出腰刀,要上馬出宮迎戰。

變故就發生在這一瞬間。

陽光越發地耀眼,銀甲軍身上的盔甲盾牌折射出的光色已經足以刺激得人睜不開眼睛,這對他們的對手來說是個不小的刺激,但對於他們身後的戰友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漸漸升溫的盔甲讓他們也有些行動不便。吳濂水當機立斷:“銀甲軍撤!輕騎隊上!”

銀甲軍依令而退,盾甲一撤退,要擋住來自上方的箭雨就有些不易,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加大了箭陣。吳濂水正要命銀甲軍掩護,就見一陣銀光飄過,這群人竟然向吳家的輕騎兵動起手來!

梅珏手上一杆長矛舞得虎虎生威,心裡忍不住冒起了報復似的快感。他們現如今佔盡了裝備的優勢,身上銀甲裹得對手無從下手,臉上面具威嚴,雖然的確又重又熱,但虧得是如此,才叫他一矛一盾之下顯得那麼堅不可摧。

不過才得意忘形了一會兒,他見到仍舊被挾持著的三殿下,還是起了去營救的心思。當初白時越已經探聽得了水浮的所在,然而為了不暴露他們這群人,一直沒有行動。作為臣子,他一直因此對水浮充滿愧疚。如今近在咫尺,自然要勉力一救。然而還沒等他近身,吳濂水已經反應過來,短兵相接的瞬間,高下立見,吳濂水幾乎是要把他的配件直接捅進梅珏的鎧甲縫隙裡去了。

一杆長槍從身後以極其妖譎的角度凌空而現。

“白時越!”吳濂水咬牙切齒地喝道。

來人摘了頭盔,劍眉星目,不是白時越是哪個?只見他歪嘴一笑,長槍霍霍,竟是他先前從未展示過的一套刁鑽的槍法,槍來劍往間,竟然佔了上風。

一寸長一寸強,難得的是即便重甲在身,他的動作依舊利落靈活,吳濂水見長槍過來,竟是毫不猶豫地抓起水浮一擋——

血光沖天。

白時越倒是勉強地躲開了要刺到水浮的角度,然而就在吳濂水格擋的一瞬間,城上萬箭齊發,竟是將吳濂水的戰馬驚到仰天長嘶,吳濂水一個躲閃不及,連帶著水浮一起摔下馬去。地上刀尖槍頭,他目光一沉,把水浮當成肉墊壓了上去。

這突入起來的變故讓梅珏等目瞪口呆,幾乎忘了手上的動作。卻見身邊銀光閃過,白時越像是沒看到水浮的處境似的,一個箭步上前,長槍呼嘯而落,竟是踩著水浮的屍體,將吳濂水的頭顱收入囊中。

“吳濂水已死!”他長嘯道。

“吳濂水已死——”

“吳濂水已死——”

“吳濂水已死——”

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響漸漸包圍了整個戰場,皇帝呆呆地看著局勢顛倒過來,癱軟在座上。他這一生共有八子,嫡長與嫡末一個被寄予深切期盼,一個則是他喜歡得恨不得捧在手上的。然而為了自己的千秋大業,這兩個孩子都被他親手趕向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