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使勁往身上搓去,這個時候,她們不斷要變換姿勢,比如站立或者蹲下,抬起腿擱到水管子上,或者曲起腿盤在身上,那姿勢誇張而粗俗。而且還兩兩結伴,把對方的脊樑當做地板,仍舊拿了自己的毛巾套子來回擦去,在這樣一番大戰之後,她們才閉上眼睛享受水的沐浴。總之北方女人不是來洗澡的,而是來“搓”澡的。而“搓”這個詞總讓馬玉產生一種很粗俗的感覺。
而且在“搓”過了之後,北派洗澡發生了分化,一種人快速結束了洗澡過程,另一種人往身上輕抹一層香波或者浴液,快快沖洗完畢再作完結。所以當北方女孩不香或者過香地走出公共澡堂,馬玉總是覺得她們終於由陰間返回了陽界,從原始社會重新進入了現代社會。
馬玉三歲多第一次去女澡堂子洗澡就深受刺激,從而對自己作為女性的前途感到失望。那次看到了一個孕婦,她幾乎被嚇著了。
這個女人的肚子非常大,而且結實,形狀如同半個雞蛋,雞蛋頭上是一條長長的深褐色的面板紋路,就好像預示著這裡將被開上一刀。肚臍變成了一大團黑色的深暈,在雞蛋的頭上突出著,女人的乳房垂在結實的肚子上,顯得鬆鬆垮垮,馬玉從小就覺得孕婦很醜,從此把去公共澡堂子看做一場災難。
話說老王和老馬那次巧遇之後,國際形勢就風雲突變。中蘇交惡,蘇聯老大哥把專家全撤走了。
要不是蘇聯撤了專家,中國就不會獨立自主搞核潛艇和長波臺,老馬就不會當上長波臺的總工程師,而當時老馬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搞這個長波臺,那的確跟馬玉洗澡的事有直接關係,因為這個極其偉大的決定是在送女兒去公共澡堂子洗澡的路上做出來的。 這個事說來話長。 老王老馬遇上沒幾天,基地突然又開緊急會議了。 這次盧政委臉都是青的。半天才說:“我們海軍正在進行的長波臺基地的建設,遇到了重大困難,本來計劃是蘇聯專家撤走以後,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來幹,如今看來我們把困難估計得不足了。今天把你們招來,就是要給大家通報一個緊急情況。我長話短說,眼下的基本情況是:原來向國外訂貨的122項裝置,已經到貨的僅有38項。”
盧政委咳嗽了一聲,大家才安靜下來,他繼續說:“這38項裡面,因為人家裝箱的時候不加特殊保護,結果到工地拆開一看,大多數貴重器材,基本上都震壞了!成了一堆破爛!”
朱鐵林氣急敗壞地說:“這是存心給我們搗亂嘛!”
王山魁想了半天突然說:“這應該向他們索賠!”
盧政委勉強笑了笑,那模樣比哭還難看:“索賠?人家還有話說呢:你們事先沒有付特殊保護的包裝費用,震壞了活該,自認倒黴吧!”
紅海洋 第二章(18)
朱鐵林氣壞了:“哼!我們窮的連褲子都穿不上,人家還惦記我們的特殊保護費!”
盧政委說:“我們獨立自主自制的81項裝置,早已經運抵長波臺基地,可是,同志們,蘇聯專家撤走時,把長波臺的總體安裝圖帶走了,自力更生搞的這81項,一共花了我們5億盧布,大家想想看,整整5個億啊!現在這些裝置零散地堆在那裡,不能安裝,我們也不會安裝。風吹雨打,將來也只能是廢銅爛鐵了!同志們議論議論吧,說不好聽的,我們是讓人攛掇上房,半路上人家撤了梯子,咱們現在又是叫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了!”
王山魁冷靜了一些,他問:“軍委的意見是什麼?”
盧政委說: “很簡單,事已至此,有把握就幹,沒把握就算!”
政治部主任訴苦說:“咱們這算被人家套住了,當年他們提議搞海軍合作社,長波臺咱們出5個億人家出6個億,海軍合作社,人家佔大股,咱們佔小股,咱們覺得吃虧,不幹,現在合作社不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