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不在身邊了,宗恪暫時放開了,後來她就可以斷定,宗恪天生就是個“話癆”。哪怕對著空氣,他一樣能不歇氣地講上兩個鐘頭,只不過對著阮沅,宗恪似乎更有傾吐**,他甚至能從魚的味道一直扯到她的髮型問題
“你就是再著急,我的頭髮也不可能一個月之內就長出來。”阮沅安慰他,“我這是頭髮,不是金針菇,懂麼?”
“都是你不好!”宗恪很生氣,“好好的剪什麼頭髮?怕浪費洗髮水麼?而且這個髮型也不好看。下次做頭髮記得帶我去,我來給你參考。”
阮沅低頭悶聲喝湯,她心想,要是帶著宗恪去做頭髮,保證會讓他和髮型師打起來。
關於她的事兒,宗恪什麼方面都喜歡插上一腳,雖然阮沅不見得次次都會聽他的意見,偶爾甚至出言反詰,宗恪也全不在意,就好像他只是不能憋著,非得把意見表達出來才算數,至於阮沅接受不接受,那他就不管了。
是因為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他的“所屬物”了麼?阮沅心裡不由想。
不過她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感,反而覺得很開心。
阮沅這兒神思飄遠,胡思亂想,宗恪依舊在那兒blabla不停說話,但是說了半天,都沒有得到阮沅的回應,宗恪這才發覺她在走神。
“想什麼哪你?”他皺起眉,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碗。
阮沅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在想,你怎麼這麼多話啊,真是個天生的話癆!”
宗恪就笑起來。
“我才不是天生的話癆呢。”他搖搖頭,“恰恰相反,小時候還得過失語症。”
阮沅一驚!
“什麼時候?”
“就是關在華胤皇宮裡的那兩年。”宗恪一邊把辣椒醬抹在饅頭上,一面慢條斯理地說,“一開始是沒人和我說話,我只好自言自語,後來自言自語的累了,索性就不說話了。”
辣椒醬是宗恪自己做的,他從菜場買回來好些新鮮辣椒,以及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佐料,然後宗恪就像做化學實驗一樣,炮製出各種味道不同的辣椒醬,等到做成功了,就威逼利誘阮沅一一品嚐,最後挑出味道好的,保留配方,繼續改進。
宗恪做的辣椒醬,有的味道超級棒,那一種他加了雞油、肉末還有香蒜,再用油使勁兒炒,一開瓶子蓋,香味撲鼻!可是也有的味道怪得沒法形容,又酸又,那滋味兒,堪比化學武器,也不知道他到底往裡放了什麼。
這樣子看來,自己不就成了小白鼠了?阮沅氣悶地想。
“那時候,有多長時間沒說話?”想起剛才的話題,阮沅又問。
“兩年。”宗恪說,“剛開始還能勉強說幾個字,就是嘴巴木了一點,有些艱難。後來時間長了,想說也說不出來了。那時候還小,身體機能都沒發育成熟,典型的用進廢退,兩年不開口,說話的功能就損害了。”
“這麼嚴重?!”
宗恪點了點頭:“後來周太傅作為使者被派遣來華胤,求景安帝放我回舜天那時候他還不是太傅等他終於見到我了,結果就發現,原來我是個啞巴。”
他說著笑起來,不知為何,宗恪笑得很開心。
“周太傅當時就被我嚇著了,一時脫口而出:‘糟糕!怎麼是個啞巴太子?!’哈哈哈!”
阮沅聽他說得有趣,也跟著笑:“你是嚇唬他的吧?”
宗恪搖頭:“還真不是嚇唬他。我說不出話來,心裡全都明白,什麼都知道,也想說來著,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說不出來。”
是內心什麼地方被堵住了。阮沅黯然地想,是因為這小孩子被毆打,被像囚犯一樣關起來,被趕走了最親近的乳母,兩年不許見人,心理方面遭受了嚴重創傷,從而導致了失語。
“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