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正色道:“還有一點你不知道,他想一石二鳥。其實你就算殺了頂紅,你也未必能夠活命。”
易水寒依然笑道:“你嚇了我一跳,我看事情沒這麼嚴重吧!”
“絕對是。”顏如玉說到這兒,也就毫不隱瞞,將歸天鶴那天的一言一行,盡皆說了出來,“寒,駙馬是個不擇手段的人,為了能夠得到我,他才讓你殺了頂紅,不然他手下有幾名高手,為何別人不派,卻偏派你一個人?”
“我知道。玉,你放心,今後我會謹慎行事。”易水寒想想她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但他自恃藝高人膽大,想過之後,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尤其眼前佳人在抱,哪能想那些大煞風景的事,當下只是淡然一笑,“玉,咱們不說這些。對了,方才你說想我,說說,你都想我什麼?”
“嗯……想你什麼……”顏如玉秋波兒一溜,黑真真的睫毛閃了幾閃,有著說不出的柔情蜜意,“想你的手,想你的唇,想你的心,想你的溫存……”說著說著,便見她粉頰渦圓,香腮淺杏,一雙剪水雙瞳似醉非醉,朦朦朧朧,“想你我良宵共度,恩愛無休……想你我狂心乘酒興,歡娛入佳境,何處不雙飛……難道……這還不夠嗎?”說罷紅著臉在易水寒唇上吻了一下,半闔妙目,軟綿綿的嚶聲道,“寒,良宵苦短,一刻千金,咱們……”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粉面嫣紅如醉,香腮泛起紅潮,媚眼兒如絲,直直看著易水寒。
易水寒笑著點頭,看著她的唇,如含笑的花蕊,恁是動人。
此進此刻,夜裡的月,月光光;月裡的風,情長長。
而一夜情濃似酒的人,正銷魂。
※※※
不知不覺,“醜老人”龍狂已在三王爺府上住了三天。三天來,他喝的好酒比他十年喝過的還要多;他吃的珍羞佳餚,比他以前沒聽過的還要多;他看到的珠寶,比他去過的所有的珠寶行都要多;就連他受到的禮遇,也比他去過的最好客棧裡的小二,服侍的還要無微不至。
總之,他住在這裡,所有的衣食往行都不用他操心,想到什麼,就要什麼;他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府裡的人見了他,無論是誰?無論何時都與他笑著說話。一個個就像是晚輩見了長輩,既恭敬,又客氣。看他們臉上的笑,比新疆最甜的葡萄還要甜,比烏魯木齊的哈蜜瓜還誘人。
龍狂好像對這裡並不陌生,理所當然應該享受這裡的一切。毋庸置疑,三王爺視他為府上的貴賓,他也覺得天經地儀,自己本來就是這裡的貴賓。
在京城,除了皇宮最大,便數三王爺府最大。若論金碧輝煌,奢侈豪華,三王爺府除了沒有金鑾大殿,其餘的好像什麼都不缺。一間間也是廊腰縵回,北構西折,一室室朱戶綺窗,幽婉古雅。一一瞧去,恍如天上人間。
龍狂之居,是為“一品閣”。固名思義,帶有“一品”二字的地方,絕對是一流的環境、一流的精舍和一流的擺設。
“一品閣”首先吸引人的地方,便是一個“香”字,即是這裡的香,也分很多種。除了建築的古色古香、醉楊妃的菊香、金香爐的暖香、檀香木的沉香、靈芝泛玉甌的茶香,還有香拂霏榻、幽幽襲人的香水味兒透出的清香。走進“一品閣”,可見簾櫳瀟灑,照壁如水,蘭堂風軟,牙床羅帳,其陳設之精雅、之別緻,有著一種別具的情趣。首先映入眼簾的,乃是半隔錦榻的四扇兒五彩鏤金的屏風,或為流雲百幅,或為山水蟲魚,或為人物花鳥,均為名家集錦,雕畫得如木三分,玲瓏剔透。
透過屏風,依稀可見黑漆漆的描金床,羅圈金的帷帳;簟枕輕軟,錦絲刺繡;錦縟斑斕,游龍戲鳳。挨屏風右側之處,置著檀香木的書架,上列著文房四寶、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以及經史子集,古今群書。書架對面,則為一張風磨銅寶相花的奩妝臺,放著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