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沖洗了一遍,“至於現在嗎?嘿嘿……在下洗乾淨了手,想和你玩玩,沒準你敗給了別人,還可以在我這裡找一下臉面。”
說著似有一股無形的風吹過,易水寒竟似弱不禁風,連人帶傘隨風飄起。
看他由屋頂飄落的姿勢,就彷彿是風中的浮萍,雨中的落紅,緩緩的欲沉還起,又恍如與蝶共舞,留戀依依。
易水寒終於緩緩的落下,撐著傘落在申功對面。
二人相距三丈,目光互視,誰也不肯先眨一下。
易水寒伸出右手中指微微一點,首先開口說道:“姓申的,你可以出手了。”
申功一低頭,右手霍的一斧,硬生生斫在腳下。
勁風一起,罡氣四溢,地上的一大片雨水恰似興風作浪,呼的一聲,標起了四尺多高。
他左手一掄,跟著一斧橫掃而出。斧卷厲風,風助水勢,剎時數不清的雨水聚絲成線,密如萬箭齊發,一齊射了出去。
雨之箭。
箭濛濛。
目標只有一個。
朝著傘下的人。
——易水寒。
面對眼前的紛紛雨箭,易水寒似乎只有兩種辦法,合起手中的傘擋一下,或是閃身避過。
然而他都沒有。
只跺了一下左腳。
這一腳並不算很重,可力道卻甚是驚人,腳下的雨水立時砰的暴起,迅如一道逆行的瀑布,劇嘯著飛向頭頂。
易水寒看也不看,驀的一腳飛起,正踢在雨水裡。
雨水登時蓬的炸裂,隨易水寒一腳旋轉之勢,千萬點晶瑩的雨珠兒猶如一大片斷線的珍珠,急嘯著迎向射到的雨箭。
雨珠遇上雨箭,構繪出了一幅極富詩意的畫面。
雨珠對上了雨箭,發出一種極其奇妙的聲音。
雨箭俱折、紛退,雨珠兒閃閃,呼嘯、急進——
見勢不好,申功也只得退、只好退。
他一邊退,一邊舞動著雙斧遮攔,饒是他舞動得風雨不透,肩上還是捱了幾記雨珠。
易水寒一手撐著傘,一步步的跟進。
一步一腳,步步為營。左腳落、右腳進,右腳落、左腳起,每每一腳踢出,無論有多快、多狠,都透著穩。
看易水寒走路,就像是腳下深深的紮了根,穩重而踏實。
如果說申功方才與王佛交手,只是感到彆扭,那麼碰到了易水寒,他才知道什麼是可怕。
傘下可怕的人、可怕的腿以及不可思議的可怕腿法。
申功每進一步,便退兩步。他一口氣劈了十八斧,劈中了十八斧。
但不知為什麼,不論他從哪一種角度出手,斧頭有多詭和多鬼,劈中的同是一處部位。
——易水寒的腳尖。
申功的斧頭除了夠鬼之外,同時還夠硬。
可惜的是,他碰到的腳尖更硬。
以常理推算,斧頭斫中人的腳尖,應該能聽到骨頭的斷裂聲。
然而不是。
而是金鐵交鳴之聲。
甚至還能看到一溜溜濺起的火花。
一閃一閃的火花,就像是夜裡一眨一眨的小星星,看上去極是動人。
雨仍在下——
不過,密集的雨卻澆不熄這些美麗的火花。
申功拼盡全力又劈了十斧,仍感到如劈到了石壁之上,不但劈不動,反而覺得易水寒的腳尖上似有一種反彈力,使得虎口部位被震得隱隱做痛。
望著易水寒一步步的逼近,申功感到就像是一堵牆“擠”了過來。對於自己的輕功,申功素來自負,他原本有過逃跑的念頭,無奈易水寒根本不給他機會。
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