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頂紅笑著點頭道:“那是當然,我這就與公主添置一副杯箸。”當下又找了一雙筷子、一隻酒杯,恭恭敬敬的擺放在七公主面前。七公主渾不客氣,自斟了一杯,貼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公主怎地如此得閒,來到卑職這個地方?”賀頂紅側身坐下,試探著笑問。
“嘿嘿!賀師爺豈非明知故問,我為何至此?賀師爺不會不知道吧!”七公主伸出筷子挾起一塊魚片放在嘴裡,細細的嚼了嚼,撩起眉毛反問道,“賀師爺,本公主十天前和你商議的事,你現在考慮的如何?”
賀頂紅低下頭倒了一碗酒,苦苦一笑:“公主,卑職思慮再三,此事幹系重大,只恐卑職不勝其任,還望公主見諒。”
“哦?好一個不勝其任。”七公主嘴角輕輕一歪,大為失望的道,“如此說來,倒是本公主看錯了人。我問你,你是不是顧及兄弟之誼,不忍得下手?”
賀頂紅低著頭喝了一口酒,頷首不語。
七公主忽然吃吃一陣冷笑,跟著道:“我一直以為,你賀頂紅是個有雄心、有抱負和大志向的人,決不肯碌碌無為,一事無成。沒想到你……你卻是這等優秀寡斷、鼠目寸光之輩,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英雄氣慨。我真不明白,憑你的能耐,你就甘心一輩子寄人籬下,在三王爺府上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師爺?而且據我所知,這兩個多月以來,三王爺對你這個師爺好像並不是怎麼滿意吧!”
賀頂紅仍自低頭喝酒,默不作聲。
“唉!英雄末路,壯志難酬,賀師爺——本公主當真為你感到可憐的緊。”七公主眯起一雙眼睛盯在賀頂紅臉上,觀察著他的每一個表情,笑意裡充滿了輕蔑和刻薄,“另外我還知道,如今在三王爺面前,王佛與易水寒倒成了座上貴客。尤其是王佛,更是紅得發紫,十天之後,為了他和柳依依的婚事,三王爺還要親自主婚,為他操辦婚事。唉!這種事說來真是聞所未聞,令人羨慕至極。賀師爺,他王佛獲此殊榮,你心裡便當真不感到嫉妒?”
賀頂紅終於抬起頭笑道:“當然不會,卑職怎會嫉妒?我與王佛是朋友也好,兄弟也罷,只要他能夠風光,我為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哼哼哼……賀師爺的話委實可笑至極!”七公主橫起雙眉向下一壓,臉上的傷痕猙獰而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朋友怎樣?兄弟又怎樣?到得頭來還不是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賀師爺自身尚且不保,說出這等話來,豈非是自欺欺人,愚人之見?賀師爺,本公主也不妨老實告訴你,此事便是你不肯做,只須我一句話,也自有人為我去做。嘿嘿!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只怕賀師爺錯過了這次良機,今生今世,再無出頭之日。難道說,你不覺得可惜?”
賀頂紅的眸子不住閃動,似在用心品味著她說的每一個字。
“怎麼樣,賀師爺想通了嗎?”七公主托起酒杯輕輕晃了晃,喉嚨裡咕咕一笑,“只要你答應了此事,本公主保管你從此處尊居顯,步步高昇。別的不說,‘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便非你莫屬。至於墨中白麼,我老早就覺得這廝彆扭,正好趁此機會,將他一併除去。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有一個人會和你聯手將他除掉。”
賀頂紅先是一驚,跟著心頭一喜,忙穩了穩心神道:“好!承如公主所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照公主所說的去辦,只是卑職不知,公主所說的這個人是何許之人?”
七公主笑而不答,回過頭朝門外輕輕擊了一掌,一個人如風疾入,笑著接道:“賀師爺,公主所說之人,正是區區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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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頂紅攏目光看時,見來人風度翩翩,一派儒雅,正是“暗器王”唐宇,微感訝然道:“是你?”
“正是唐某。”唐宇俯身一揖,站在七公主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