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承志:這個我不知道。不過,當時裴文中的辦公室不在協和醫學院,而在另一個地方,也許是因為時間太緊迫,來不及了,就直接讓息式白通知我了。
筆者:既然博文可以用電話通知息式白,同樣也可以用電話通知裴文中,至少可以先用電話告訴一下裴文中。因此,時間的問題似乎算不上一個理由?
胡承志:這我就說不清了。
筆者:在這個環節上,博文會不會是在有意避開中國人,有搞鬼的意思?
胡承志:博文搞鬼不可能,因為這樣的事他必須要向胡頓院長報告,他是受胡頓領導的。
筆者:但問題是,胡頓也是美國人。而協和醫學院的美國人是受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領導的。再說,周口店的整個發掘工作,是在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的經費資助下開展的。那麼,在“北京人”的問題上,從這個時候開始,美國人會不會就有打算佔為己有的想法呢?
胡承志:這我不知道,無可奉告。
筆者:那麼您得到裝箱的通知後,有沒有告訴裴文中呢?
胡承志:當然我要告訴裴文中□!息式白走後,我感到此事事關重大,於當天下午就跑到了裴文中的辦公室,把息式白通知馬上裝箱的事告訴了他,問怎麼辦?
筆者:裴文中是什麼態度?原話是怎麼說的?
胡承志:裴文中說:“你趕緊裝吧!”當天,我和另一個人便開始裝箱了。
筆者:裝箱不是隻有您一個人嗎?怎麼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誰?
胡承志:這個人叫吉延卿,是解剖科的一個技術員。是我請他幫的忙。因為我一人無法將大木箱從三樓抬到一樓去。
筆者:吉延卿這人現在還在嗎?
胡承志:早不在了,大概在1945年前就生病死了。
筆者:請您詳細談談裝箱的具體情況好嗎?
胡承志:我讓吉延卿幫我把早已準備好的兩隻大木箱抬到辦公室後,我們先將房門鎖住,然後開始裝箱。
要裝的兩個木箱均為白木箱,一大一小,小的為120厘米長,70厘米高,30厘米寬;大的為130厘米長,30厘米高,70厘米寬。由於這次裝的不是模型,而全是真傢伙,所以我們的每一個步驟都比模型更加小心謹慎。我們將“北京人”化石從原來的保險櫃中一件件取出後,給每一件化石都包了六層,第一層包的是擦顯微鏡頭用的細棉紙,第二層包的是稍厚的白棉紙,第三層包的是潔白的醫用吸水棉花,第四層包的是醫用細紗布,第五層包的是白色粉蓮紙,第六層再用厚厚的白紙緊緊裹住,就像穿了六層衣服似的。這些化石包好後,我們才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裝入一些四方形的小木盒,並用吸水棉花將小木盒剩下的空間填滿,然後再將這些小木盒一一裝進大木箱裡,最後再用木絲填實,使化石和小盒、小盒和大木箱形成一個牢固不動的整體。至於那些牙齒化石,由於最零碎,最容易遺失,所以我們就用小紙盒來裝。這些小紙盒內填有棉花,上面壓有玻璃,玻璃上貼有鑲著紅邊的標誌,標明牙齒部位的符號。小紙盒裝好後,先放入小木箱,再裝進大木箱。“北京人”化石主要裝在較大的一個木箱裡,另一個較小的木箱內,則主要裝的是“山頂洞人”化石。化石全部裝完後,在兩個木箱的外面分別標有“CASE1”和“CASE2”的字樣。
筆者:對不起,我們英語不行,CASE這幾句英文是什麼意思?是一種標記還是一種暗示?
胡承志:CASE就是箱子的意思。
筆者:您們裝完這兩個箱子一共用了多長時間?
胡承志:大約2個多小時。
筆者:2個多小時?怎麼會這麼快?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