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得用腳趾頭摳出了一整個太平洋。
其實,自從月鷺死後,她已經很少想起現代的事。
就好像,她只是樂陽長公主,全身心的投入了現在的生活,想著怎樣才能替月鷺復仇。
心頭沉甸甸的,如同壓著一塊巨石。
被燕長青這麼一打岔,沒來由的,她好像輕鬆了一些,恢復了本性中的活潑。
“不是隔空打牛。”
燕長青的聲音響起:“只是運用內力的一種方式。”
他語氣認真的解釋著,讓秦瑤光的羞窘之意慢慢褪去,還讓她格外有安全感。
秦瑤光的眼睛慢慢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在夜色中,能勉強分辨出他坐在床邊的高大身形。
聽著他的聲音,秦瑤光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隨即抵抗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床很硬,被子卻乾燥溫暖。
她的呼吸聲漸漸變得綿長,燕長青朝她看去。
他的目力,非常人可比。
在黑夜中視物,雖然不如白日那般纖毫畢現,卻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雙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捻動了一下手指,乾脆在體內執行起真氣來。
習武之人,對睡眠的時間要求本就比常人少。
打坐練功的效果,比睡覺的質量更好。
“邦——邦——邦——”
空曠的街道上,傳來更夫的梆子聲。
三更天了。
燕長青收了內力,掏出火摺子點燃燭火。
“夫人,醒醒。”
秦瑤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在目光觸及簡陋的木床頂部時,才陡然清醒過來。
“幾時了?”她問。
“剛剛三更。”
她一下子坐起,口中便不禁有些埋怨:“怎地不早些叫醒我?”
“我已遣人先去了。”
燕長青取了一套武二孃準備好的衣物交給秦瑤光,道:“我們都是陌生人,在鬼市剛開始時,未免太顯眼。”
正當鬼市已開,裡面的人都放鬆了警惕時,他們混進去,才不顯眼。
他身上已經換了一套粗麻衣服,用頭巾裹住頭,把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之中。
就連身形都稍作改變,背部微駝、脊柱鬆弛,腰間只彆著一把普通朴刀,儼然是一個亡命天涯的江湖人。
秦瑤光看得有些稀奇。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燕長青的偽裝。
換句話說,她見過他的偽裝,比他正兒八經的裝扮都還多。
每一次,都還略有不同,燕長青會根據他的偽裝來調整身形氣質,以符合他的偽裝身份。
他幹什麼大將軍啊,間諜更適合他。
雙面間諜這種有挑戰性的,最好了。
秦瑤光這樣想著,眼眸一閃一閃地望著他。
燕長青被她看得有些臉頰微燙,伸手推門:“我在外面等你。”
聽見房門“嘎吱”一聲,秦瑤光才回過神來,猛然醒悟:剛剛,自己的表現好像有點花痴?
這誤會,有點大啊……
她抓狂的想了片刻,有些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