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分文無處可去,這條命既是你給的你就將它收回去抵吧。”
此時暮色將近,光影交替,兩人的表情皆是模糊一片。除了略顯急促的喘息聲,耳邊只餘下寒風呼嘯,大雪中誰都沒有再言語。
莫冉折的面容如被風雪雕刻過一般,冷冽又毫無溫度。眼眸重歸寂靜,他的唇彎出一個涼薄的弧度,如暗夜裡靜放的蓮,無聲無息卻擁滿池風華。
“果然是白費口舌。”他將傘收攏,擱在花荼兮手裡:“你既然這樣想,那就待在這裡吧。”
說罷便不再管她,獨留花荼兮一人僵在原地。沒了他刻意的遮擋,寒風陣陣撲面而來,凍得花荼兮牙齒都在吱嘎作響。
花荼兮咬唇一聲不吭,身上還搭著莫冉折的狐裘大氅,她緊緊攥著一角,指骨蒼白。
“小魚兒,我不喜歡她。”臨淵驅趕著馬車道。
羨魚與他一併坐在轅座上,聞言呵呵乾笑了兩聲,你要是喜歡,那還得了?
見她沒有問下去的興致,不高興了:“你為何不問我原因?”
羨魚從善如流:“為何?”
臨淵滿意了,想了半天卻抓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就是不喜歡!”
羨魚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他,奪了他手上的韁繩將馬車駕得飛快。兩人沒一會就到了,馬車太過寬敞進不了小巷,於是羨魚讓臨淵坐著自己下了車準備前去通報。誰知自己還沒往裡走幾步,就見莫冉折臉色不善地朝巷口走來。
羨魚詫異,以為又出了什麼岔子,急忙撐起傘跑上前問:“主上,姑娘呢?”
莫冉折目不斜視地繼續往前走。
這…難道吵架了?
羨魚反應了好一會才憋出句勸他的話:“主上,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姑娘如今重傷在身,在雪裡浸久了可是會落下病症的。”
莫冉折依然腳下不停。
羨魚摸摸腦袋,沒轍了。她回頭看了眼身,花荼兮的身影在風雪中越縮越小,好像隨時都有可能不見。
“主上,您真準備扔下姑娘不管了嗎?”
羨魚幾步趕到莫冉折身側,這回是真急了。
一聲低嘆鑽進她耳中:“你去扶她過來吧,小心點。”
“哎。”羨魚應聲,剛邁開來腳又想到什麼,轉到莫冉折面前問:“您不一起去?”
“快去吧。”
莫冉折側身,看向巷子裡那個蜷在一起的身影,眼光沉沉晦暗難明。
她與他記憶中的一樣,卻又不一樣。
該說她什麼好呢?桀驁不馴,倔強倨傲,睚眥必報。不喜歡低頭,更不願認輸,一意孤行用自己的方式試圖來解決一切事端。恐怕在她眼中,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她都必須一力承擔,這才是常態吧。
莫冉折眼底泛出些許憐色,罷了。
☆、第七章 是非黑白
車裡有淡淡的藥香,花荼兮不舒服地皺皺鼻子,自己本是最聞不得這味了,沒想到如今居然與它天天做伴。她臉色蒼白,一頭歪在在車壁上略顯挫敗地閉上了眼。
真是窩囊。
方才待羨魚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時,自己居然結結實實地鬆了口氣。還沒等人開口勸上個一兩回,便毫不猶豫地跟著人回去了。
真是。。說出去尊嚴何在…
原來自己竟然也有怕被扔下的一天。就像抓著根救命稻草,不知什麼時候它會斷掉。
心裡忽上忽下時冷時熱,那滋味說不出的難受。
再想起莫冉折一副氣定神閒扶她上車的樣子,好像方才那一場爭執根本不存在過。對著個鬧變扭都鬧不起來的人發脾氣,自己活像在無理取鬧。
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鑽入衣領,花荼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