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何總編眼睛瞟了眼鐘意,神神秘秘的湊近莫蔚然的耳朵:“小鐘,可是江家那位——對,就是江哲麟——的夫人。”
聲音不大,正好能讓一桌子的人都聽見。
鐘意只覺得如有芒刺在背,在一群意味深長的目光裡侷促的端起酒杯,直挺挺的戳在那兒,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藝術品小姐看向她的目光微變,往莫蔚然那邊退了一步。
莫蔚然側頭對藝術品小姐呵的笑了一聲:“李千娜,看見沒,什麼叫深藏不露?這就是啊!才上了幾部作品就把你得瑟的,還不快跟人鍾小姐學學。”
莫蔚然對著鐘意舉起酒杯:“我幹了,您隨意!”
鐘意瞪著杯子裡的酒十分為難。只有江哲麟在場,她才肯喝點兒酒精漱漱口,工作場合她從來滴酒不沾。
真追究其原因來,大概就是所謂的有恃無恐吧。
鐘意苦笑。
李千娜看了鐘意一眼,巧笑著抬抬眼睛,目光從莫蔚然的雙層下巴上掠過,停駐在鐘意垂在身側的右手上:“鍾小姐還帶著傷呢,好意思麼你?”
何總編在一邊陪著笑:“咱們小鐘啊,雖然家境優越吧,但特別能吃苦。”
鐘意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承認,‘特別能吃苦’這句話,前四個字我執行得特別好。”
一群人聞言鬨堂大笑。李千娜掩著嘴微微一笑,一雙美目上下打量著鐘意,撲閃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像是忍俊不禁。莫蔚然豪爽的揮了揮手:“得得得,鍾小姐都這麼說了,我莫蔚然怎麼也得下血本陪著!這桌人給我聽好了,你們不陪著鍾小姐吃得盡興,我可不放你們走啊!”
林妙妙安慰性的捏捏鐘意的肩膀,嘴角一傾,深表無奈。
鐘意落座的那桌,都是一群年輕人。
酒至微醺,男人女人們就有些耐不住寂寞,非得玩土得掉渣的真心話大冒險。
鐘意記得她最後一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大約是在兩年前。
她和江哲麟419之後,統共見過三次面。
第一次,江哲麟替她教訓了想佔便宜的國資委某領導。
第三次,江哲麟把她摁在夜總會的浴缸裡瘋狂的做*愛。
而中間夾著的那次,就是一群大齡男女開得相親派對。鐘意當時根本沒心情參加這些,只是不好意思拂了徐伯伯的面子。
徐伯伯當時這麼勸她來著:“小鐘啊,你整天悶在家裡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不如出去走走,多認識點兒人,事情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現在回想起來,鐘意總有種被算計的糟糕感覺,不然她怎麼會在那麼市井的場合,再一次碰到江哲麟呢?
鐘意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很微妙,一方面她覺得江哲麟故意創造兩人的見面機會,一方面又覺得江種馬不可能會對一夜情物件念念不忘。鐘意最終把這一切蓋棺定論成巧合,縮在角落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老天爺總是不合時宜的把青眼砸向她。眼前的啤酒瓶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最後對準了自己那張晚娘臉。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選了大冒險,居然被一群人逼著向江哲麟表白。
鐘意硬著頭皮說了句“我愛你”,一抬頭便對上江哲麟極其英俊迷人的眼睛。
江哲麟曲著拳頭託著右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低緩深沉的聲音在她頭頂悠然響起:“我看這不是大冒險吧,這明明就是真心話。”
這是她第幾次想起江哲麟了?
鐘意自暴自棄的垂下肩膀,挫敗的倒進椅背裡。
好在這次鐘意根本沒必要減弱自己的存在感,江哲麟三個字猶如金鐘罩般扣在她頭頂上,一般妖魔鬼怪進不了身。在場的所有雄性動物都自覺的對她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