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麟反唇相譏:“您都敢把自己的私生子硬塞給我,我又有什麼可怕?!”
江啟之頹然的落進沙發裡:“你都……知道?”
江哲麟笑了笑:“您自己也常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江哲麟攔腰把鐘意抱起,器宇軒昂的跨了出去,沒走幾步,袖子便被鐘意握在掌心裡輕輕搖了搖,江哲麟垂眸,只聽鐘意懦軟的聲音和著一點哭腔,兩隻眼睛汪汪的蓄滿了眼淚,安靜的模樣讓人止不住了憐惜,鐘意把頭一歪,便埋進江哲麟的胸膛裡,語音斷斷續續:“江哲麟,他們都欺負我。”
一顆心如同袖子般被鐘意緩緩抽緊,江哲麟在鐘意發心落下一吻:“不怕,我回來了。”
第 34 章
老人叫囂的聲音漸漸遠了。
鐘意窩在江哲麟懷裡,偷偷覷著被他踏在腳底盤旋而下的樓梯,心頭忽然湧起一股恐慌來,她急忙去拉江哲麟的袖子,臉微微揚起盯著江哲麟,一瞬不瞬,彷彿怕一眨眼,他就會從她眼前憑空消失似的。
李千娜對她頤指氣使的時候,即使敗下陣來,自己好歹也沒有太過失態;面對江思妍的時候,她也硬撐的和她講道理。就連江啟之舉著柺杖向自己劈來時,她也只是一門心思的執拗著。鐘意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鐵石心腸了,偏偏一看間江哲麟下巴上青苔似的一層胡茬時,堆積在胸口的委屈、懷疑、慌張才後知後覺的衝破堤壩,氣勢洶洶的在她身體裡衝撞起來,鐘意心尖一顫,垂下頭在江哲麟近在咫尺的胳膊上洩憤似的咬了一口,虎牙深深的嵌進去,鐘意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直到看見江哲麟皺了皺眉毛,她才悻悻的鬆開利嘴,嘴角還微微發抖:“江哲麟你這個混蛋!”
江哲麟心疼得不行,託在她膝蓋下的手不由又緊了緊,語氣跟哄小孩兒沒什麼差別,一被指控立刻伏法認罪:“都是我的錯,唔,小乙最厲害。”
鐘意眼裡還蓄著盈盈的淚光,聞言嘴角一咧笑得異常得意,趾高氣昂的哼到:“那還用說?”
江哲麟曲手在鐘意額上敲了一記:“美得你。”說完了也和她一起笑起來。
傍晚江宅燈火通明,傳來一波波的風過樹葉的聲音,暮色已經四垂,明明是她最怕的黃昏,但因為手心傳來的那股融融暖意,一切都如同被施加了魔法般,有種別樣的夢幻。
兩人過了擺渡,再上了車。
鐘意折騰了一天,已經裂地不像話,腦袋一沾上江哲麟健美的雙腿就忍不住犯困。
江哲麟微涼的指腹貼著鐘意的額際掃過,最後隱沒在鐘意的發線裡,輕輕揉弄,他指間早沒有了淡淡的菸草味道,自從她懷孕以來,江哲麟就再沒吸過煙了。
鐘意迷迷糊糊的想著,心裡像被勾起了一根甜蜜的絲線,纏纏繞繞的勾住指尖,朦朧間聽見江哲麟貼著她耳朵低語了一句:“對不起。”
他的氣息吹開她散開的絨發,有種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一整天的驚疑都在這句話裡消失無形,嘴角不由勾起來,鐘意沉沉的進入黑甜鄉里,再起來的時候,天際已經完全擦黑。
江哲麟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車裡的音響正迴旋著一首老歌,是一位痴情國王寫的綠袖姑娘。
鐘意扭了扭身體,便見江哲麟眼睛一亮,扶著鐘意的後背把她墊了起來:“醒了?”
鐘意揉揉眼睛,同進小區的主路上路燈正燃著暈黃的光芒,璀璨如同閃亮的星河,鐘意迷糊了一陣子,不禁叫道:“怎麼這麼晚了?!”
江哲麟也不謙虛,脫下外套替鐘意披上,手在她肩上捏了捏,江哲麟眯了眯眼睛:“我讓司機把跑車當拖拉機開,還不是怕擾你清夢?”
給點顏色就開作坊,鐘意在心底把江哲麟暗暗罵了百來遍,不以為然道:“這車停這也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