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陳嬤嬤給葉繁錦送茶來,最近陳嬤嬤重點管院子裡的事,所以並不常進來,她將茶端進屋,外屋有代桃守著,不會有人聽到。
但是她們沒想到,艾草見陳嬤嬤進了房,便輕輕走到窗下偷聽。
如果不是會武功的人,走到這草叢枯枝中肯定會有聲音,並且就算藏在窗下,也聽不到屋裡的說話聲。會武的人耳力都比較好。
陳嬤嬤將茶碗放到葉繁錦手中,心平氣和地問:“小姐,您這是為何?嬤嬤是過來人,有什麼想不開的,您就跟奴婢說!”
葉繁錦看向陳嬤嬤,頗有些動容,她輕輕開口說:“嬤嬤,我孃親以前在府中過得什麼日子您應該是最清楚的,我只是不想走她那樣的路!”
陳嬤嬤神情微震,人人都想王爺府何等榮華富貴,可從來沒想過,這榮華富貴是否能享受得上。比如葉明玉,一心想富貴,削尖腦袋要往離王府中鑽,到了府裡,是否會受寵?去做妾,就算是在王府,那也不如嫁個小官,做嫡妻要好得多吧!
陳嬤嬤輕聲勸道:“小姐,您的情況與姨娘不同,離王殿下對您的心意,奴婢都看在眼裡,您到了離王府,是去做側妃的,不管將來怎樣,府中都有您的一席之地!”
“陳嬤嬤,我不怕您笑話,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讓他有別的女人,我也不想跟二孃一起嫁進府中,他貴為王爺,一生中女人肯定不會少,我今日能得寵,並不代表著寵愛能夠長久,我受過傷,以後是不是能生下子嗣都不一定,將來再進一個正妃,想到新人笑、舊人哭的場面,我心中就揪得難受。嬤嬤,如果是那樣,不如找個平常人家嫁去,平平淡淡,倒也舒心!”
“傻孩子,你這是愛上殿下了,容嬤嬤說句實話,這世間女子,最要不得的便是愛,有愛就有傷!但凡一戶有所餘糧的人家就會納妾,你嫁給別人,難道就能保證沒有妾嗎?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小姐堅持要走,奴婢就陪您一起走,奴婢這輩子,都是小姐的人了!”陳嬤嬤說到最後,語氣極其堅定,表明她的決心。
“嬤嬤,我懂!看夠了孃親的苦命,哪怕誰也不嫁,我也不想再跟女人爭一個男人!”如果是前世的此刻,單單孃親的命運對她觸動還是不夠的,她在青樓看多涼薄男子。就連離王那樣溫潤而高華的男人都會進青樓,並且要一美姬。如果不是前世她的刺殺,恐怕在前世她已經是離王的女人了。
世間男人的愛,何其短暫?不是她不信,她信離王對她的感情,但是她不信能有多麼長久!
艾草聽到這裡,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她無需再聽,輕輕退出來,回到房間便想剛剛小姐說的話。
直至夜深人靜,猶豫良久的她,才下定決心提筆將奕王來的事,還有剛才小姐說的顧慮,寫在紙上,寫得很詳細,足足有三頁紙那麼長。寫完之後,她沒有耽擱,在夜色中,悄悄將信給了府中小廝,送出府去。
長風接到信的時候,離王已經歇下了,他知道離王殿下的心情一直不好,這封信又是這麼晚送出來的,想必應該很重要,於是他沒敢隱瞞,拿著信在門外輕喚:“殿下?”
“何事?”門內傳來清明的聲音,很顯然,離王並沒睡著。
“有事要稟!”長風低聲說。
“進來!”封玄離沉聲道。
長風推門而入,帳後響著窸窣聲,是離王殿下在穿衣。
“殿下,相府那邊有信過來!”長風立在地上說。
淡青的紗帳突然被掀開,衣衫只穿了一半的封玄離踩了鞋下地急步走來,“信呢?”
從來都是淡定自若的離王,在葉繁錦身上將他不淡定的那一面表現得淋漓盡致。長風將信雙手奉上,封玄離低聲道:“你先出去!”
封玄離轉身走到油燈下,親自去挑燈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