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擔心袁今夏的安危,不及細想便從井口一躍而下,待雙腳剛一落地,只略略看了一眼,便知這井下布了機關。井下不見小丫頭的身影,那她定是自己破了機關進了密道或者被人擄進了密道。陸繹只是思忖片刻,便知機關所在,迅速進了密道。
陸繹進了第一層密道,見那滿地白骨,便知藍青玄所說不假,果然是有活人被沉井獻給所謂的神龍,心道,“鄉野村民,不知根本,竟害得人命累累,”拐過彎又向前走了十幾米,眼前石壁轉動,所移之位莫不是循了八卦之理,暗道,“這井下的機關佈置雖中規中矩,卻也不失精妙,不精於此術之人定會被困,也不足為奇,”正思忖著,突然聽得隱隱傳來打鬥之聲,還有破空的手銃射擊之聲。
陸繹左腳踏上坎位,跳躍至艮位,再一個翻身,足點坤位,驀地騰空而起,落在石壁上,此時兩個黑衣蒙面人正舉了劍刺向袁今夏,陸繹想要攔阻已是來不及,情急之下將手中長劍擲出,將兩個黑衣蒙面人的劍擊撞開。黑衣蒙面人受驚轉身,還未來得及反應,陸繹已飛身而下,兩手各自鎖住了黑衣人的咽喉,用了十層力道,只聽得“咔嚓”一聲,兩個黑衣人腦袋一耷拉,便斷了氣。
陸繹看了看軟下去的黑衣人,鬆了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甩了甩,眼神中滿是嫌棄。
手銃已來不及充彈,眼見著長劍刺向自己,袁今夏將眼睛一閉,心道,“完了,小命休矣,”等了半天,卻不見了動靜,“怪了,怎麼突然安靜了?”緩緩睜開眼睛,見面前赫然站著一個人,直直地盯著自己,那眼神中滿是關切,“大人~”袁今夏喜出望外,大喊一聲,聲音還略帶些顫抖,身子一軟,便靠向了身後的石壁。
“大,大人,怎麼了?”袁今夏見陸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又似乎帶著些許嫌棄,眼見著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內心不由得哀嚎一聲,“完了完了,又要被大人訓斥一番了,”
“你說怎麼了?你成天這樣毛毛躁躁的,你知不知道給我惹了多少麻煩?”
袁今夏聽陸繹的口氣,竟然關切大於責備,且竟然還有那麼一些溫柔之感,心裡便放鬆了下來,轉瞬間有那麼一丟丟委屈湧了上來,噘了小嘴嘟囔道,“卑職不過是擔心大人,”
“然後你就不顧一切跳了井?”
“沒有,卑職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心急,但也知道保全了自己才能救大人嘛,”說著伸手向上一指,“所以卑職本打算是順著那鐵鏈下來的,可誰知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這井下深不可測,你未能預知危險,便這樣毛毛躁躁下來,救人不得,再丟了性命,身為捕快,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袁今夏見陸繹一步步向前,此時已距自己不足一尺,陸繹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似乎有緊張、有責備、有關切,還有,還有……袁今夏不敢細看,有些心虛地站直了身子,向旁邁了一步,囁嚅著道,“大人,卑職當然懂得,只不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陸繹眉毛微皺,“袁捕快,你跳井來救我,是本著發善心?”
“當然不是,大人誤會卑職了,卑職絕對是為了大人的安危,”袁今夏邊說邊瞄了一眼陸繹,見陸繹臉色已有所緩和,便笑嘻嘻道,“大人沒事就好,您不知道卑職有多擔心,我聽那藍騙子說族長要將大人和謝宵沉井獻給神龍,我就在想,大人那麼機警,又已識破族長的不詭心思,即便不知道族長要怎麼做,可又怎會著了道呢?”
陸繹聽著小丫頭前言不搭後語的,心裡有些好笑,可內心還是想知道小丫頭的真實想法,便又問道,“既然都分析到這個地步了,那為何又跳了井?”
“剛剛不是告訴大人了?”袁今夏抬眼看著陸繹,見陸繹的眼神中似乎充滿了期待,一時之間倒有些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