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划向手中,迅速湧出的血餾滑了我的手腕與手鐲,我用盡力氣把它退了下來。
我的血以一種詭異的方向在手鐲上游走,並不是向下的,而似乎在繞圈,卻又模糊不清,卓不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從空中飛縱過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手鐲,我立刻用袖劍在卓不凡的手腕上依樣一劃,他的血湧了出來,卻迅速的被玉鐲吃盡。
我的頭腦根本不可能接受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我卻出乎我自己意料之外的冷靜。我看著卓不凡的血被玉質的手鐲迅速吸淨,絹滴不留,可我的血,卻仍是在鐲身詭異的浮游。玉鐲的光芒更盛,而本來一片烏濛濛的袖劍,卻在一片血腥中變的炫人眼目的亮,亮徹了身周的空間,劍柄上鑲嵌的那塊翡翠,更是碧綠欲流,在無邊的綠意中,卻是閃著詭異的血色,那血色,幾乎要化為有形的物質,撲出來吞噬一切。
我仍是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卻看到卓不凡茫然的伸手在身周划動,嘴裡輕聲卻溫柔的喃喃道:“眸兒,你來了?眸兒,是你嗎…………”
如果這世間真有宿命和輪迴,如果卓不凡和眸兒終是彼此的因果,那麼,我算什麼?一個橋樑?一箇中介?一個玩笑?如果時光真的一去不復返,那麼,卓不凡是否是唯一倖存的特例?他這麼突然而來,是否本來就預示了他會突然而去?
假如沒有選擇,我就是他的唯一,假如眸兒是他的選擇,我只不過是他的負疚,在他與眸兒身邊,小諾只會是雞肋,棄之不忍,留之痛心。
卓不凡說過,小諾是他的最愛,卓不凡說過,即使眸兒重回他的懷抱,他也只能說抱歉,卓不凡說過,他愛的是小諾,不是眸兒的影子。可是,卓不凡終究不是聖人,一個是無望的懷念,一個是眼前的鮮活,他也許也會迷惑。
怎麼能責怪他的深情?眸兒是他一生的愛戀,一份永恆不變的深情,即使這份深情間接傷害了我,卻又能怪誰?怪小諾太愛他,還是怪他太愛眸兒?
我從來不信鬼神,可看著卓不凡孩子一樣悽惶的尋找,卻要忍不住祈求上蒼,讓他的眸兒來見他,甚至帶他走。回到那個屬於他的時代,他一定會恢復他的風輕雲淡,意興飛揚,他的唇邊永遠會保有他白菊一樣清香潔淨的笑容…………只要卓不凡可以快樂,即使要小諾死一萬次,都沒有關係…………
我睜大眼睛看著卓不凡,似乎已經預見了他會忽然從我的面前消失,可是,他終究沒有,良久良久,天色矇矇亮起來。手鐲緩緩的失去了光亮,袖劍也似乎成為了一把平平常常的袖劍,不再充斥詭異的色彩,可劍鋒卻仍是雪亮耀目,不復灰朦。
卓不凡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久許久,他才慢慢的抬起頭,望了我一眼,然後他的眸中騰起驚喜,他飛過來握住我的肩,亮如寒星的眸子在我臉上跳躍:“眸兒,是不是你?”
我心裡一痛,卻放柔了聲音:“對不起。”
卓不凡的眼神中閃過疑惑,他定定的對我上下打量,許久許久,他的眸中掠過一絲失落,然後向我微笑:“對不起,小諾,你剛才的眼神,實在像極了眸兒。”
像極,像極,我說不出我有多恨這兩個字,但是凝聚不起一絲力氣去恨,只是滿心淒涼,卓不凡,你寧可用我來交換眸兒的迴歸,是不是?小諾與你,是否註定了要彼此失去?我輕輕的貼緊他,踮起腳把他的頭抱進懷裡:“乖,有一線希望,就可以放手去試一下,也許,這個世界遠比我們知道的更奇妙,有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會發生。”
卓不凡一動不動的任我抱著,好一會兒,才伸臂反抱住我,我安靜在他的臂彎裡停了一息,然後掙開,卓不凡立刻伸手握住我的手:“小諾!”
我回過頭,他的眼睛定在我的臉上,“你到底是眸兒還是小諾?眸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