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她的身邊,一伸手,就能碰觸得到,卻什麼也沒做,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小堂弟帶著她離去。
心底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這麼些年,都已經等過了,絕對,絕對要忍住。
等了這樣久的機緣,布了這樣精緻的局,不可以功虧一簣。
只要……只要,過了今夜。
過了今夜,我的小堂弟,就會活生生自己親手拆散他的控線,不得不放手。過了今夜,她就從此可以自由。
只要,過了今夜。
這樣的夜晚,又是那樣迷人的姿色,再加上醉後小小的衝動,我的小堂弟,等了那樣的久,不可能把持得住自己。
我開著車,跟在他們身後,直到親眼看到我的小堂弟帶著她進了酒店,才掏出手機給林秘書打電話。
該安心了的,這個局,他絕對,逃不掉了。
該安心了的,過了今夜,田籮,從此可以跨出圍城。
該安心了的。
心裡泛起的一絲煩躁與挫敗,讓我忍不住暴躁。明明,明明是自己安排的局。為什麼,會這樣的不捨與心疼。
這個局,效果,出奇的好。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我的小堂弟被逼著不得不放手,我也終於讓自己痛到了極限,盼到她上了去加拿大的飛機。
我刻意買了跟她同一班飛機,就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一直哭,一直哭。
心裡早想好了的臺詞,早設好了的場景,安排好的相遇,終於,都被她的眼淚打亂。
她這樣的傷心,這樣的難過,給她一些時間吧。
不要,輕易地打擾她。
最終,什麼也沒說,只給她遞上一張潔白的紙巾:“小姐,擦擦臉吧。”
所有的安排,最終,只換來一句話。一句而已,她甚至沒有抬眼認真的看過我。
但,無所謂了。
只要給她時間,總有一天,她會發現我。
我回了美國,開始積極地開拓我的版圖,想要儘快變得強大,能與我的小堂弟抗衡。總有一天,我想要得到她。我的小堂弟,總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我,要在那之前,把自己變得足夠強,強到可以留住她。
小堂弟的路子,我絕不可能,再走一次。
所以,給她時間,我,也同樣需要時間。
等她忘了傷痛,等她從新開心起來……
我把徵信社的主力,都集中在調查留在國內的小堂弟身上。我給他設了無數的障礙,讓他沒有心力也沒有精力再去關注加拿大。他盡了全力,在成長,在變強。我知道他為了什麼,也知道他在醞釀什麼。但,不可能,絕對要在他重新掌控局勢之前,變強。
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尤家的男人,太過執著,所以,總犯同樣的錯誤。
比如,我的小堂弟說了放手,就逼著自己在重新控制局面之前,不聞不問。
比如,我決定了要等,就逼著自己在時機沒到之前,也不聞不問。
以至於,她愛上了別人。
不是尤家的,別人。
徵信社的老總,把她的資料擺在我面前的時候,說:“您過去關注過,我們順便收集了。只是您沒問,所以一直沒給您,她其實已經不是威脅,尤先生,您看過了如果沒什麼問題,以後我們將不再調查這條線了。”
不是威脅了,我卻怒了。
那樣多的照片,都是她跟別人。
憑什麼?是我一手促成了她的自由,是我給了她空間,是我幫她跨出了圍城。
憑什麼,她的笑容,卻是給了別人?
不是我,也不是尤家的任何人!
溫哥華,果然是一個過於溫暖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