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你可知罪?”
柳敬宣心裡咯噔一聲,頓感不妙,急忙回答:“下官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阿山一陣冷笑:“有人參你剛剛到任揚州知府,就收受賄賂,刮減地皮。揚州府因此民怨沸騰。你該當何罪啊?”
柳敬宣急忙跪伏在地,道:“下官自來到揚州,是收了一些鄉紳的捐助。但它們都是為揚州的治學、治河而用。下官已經將捐贈人和捐贈的物件、銀兩登記造冊,還請總督大人過目。”說完,柳敬宣從懷中取出一本賬目,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阿山掃了一眼身邊的侍從。侍從會意,上前將賬目接過,然後遞給阿山。
阿山開啟賬目,上面清清楚楚記錄著許多捐助的人名和物件的名稱、數目,銀兩的數目。
阿山的眉頭微微一皺:“那這些東西都在何處啊?”
柳敬宣答道:“下官將收來的物品放在名人堂進行拍賣。拍得的銀兩除了辦學已經花費了紋銀一千三百兩,其餘都在知府衙門的庫中封存。”
阿山點了點頭,瞅了瞅其餘的官員。
這張鵬翮、宋犖、劉明繕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如木雕泥塑的一般,均是一言不發。
第四十四章 語驚四座
阿山也覺得有些尷尬,痰嗽一聲:“看來這是一場誤會。柳大人,請坐下講話。”
柳敬宣急忙說道:“諸位大人在此,焉有下官的座位。”
阿山微微一笑:“有座便坐,無須客套。”
柳敬宣起身給阿山深深一躬,說道:“下官謝座。”
阿山環視了一下在座的其餘各位,輕聲說道:“今日請大家過來,是有要事相商。近些年,江蘇、安徽、河南一帶,屢發洪水。故此當今聖上撥下國幣帑銀,要治理黃河、淮河一線。看看大家有什麼好的辦法。張鵬翮,你是治河總督,你有什麼看法?”
張鵬翮,字運青,四川遂寧人。身材高瘦,麵皮黝黑。看得出來,一年到頭,沒少風吹日曬。
聽到總督問話,張鵬翮立刻起身答道:“啟稟總督大人,自前年以來,夏季雨水頗豐,黃河暴漲,屢有氾濫。徐州、宿遷一帶河堤均為土堤,根本不堅固,多處出現決口。黃水肆虐,所到之處泥沙淤積,良田湮沒,黃淮流域,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屬下建議將這一帶的河堤改用巨石加高,加固,尤其加固高家堰一帶,使其不能在江蘇道繼續為害。”
阿山點了點頭,看看宋犖和劉明繕。
宋犖,河南商丘人。身材看著比張鵬翮更瘦。也許是多年營養不良的緣故,臉色有些發黃。宋犖已經年近七旬,滿頭的白髮。不過他的精氣神還是蠻足的,說話時口齒清楚,思維明晰。由於宋犖的資歷太老,官聲極盛,深受康熙的恩寵,就連總督阿山也要給他三分薄面。他一直在蘇州治公,這一次也是受了總督阿山的邀請,前來江寧府議事。
宋犖見阿山向自己望來,立刻會意。不過他並未起身,只是屁股向前抬了一下,欠身說道:“啟稟總督大人。卑職認為張大人說得很有道理。黃河屢屢氾濫,淮河河床淤積,河道兩岸的河堤也已經損毀嚴重。眼下已經進入汛期,加固河堤刻不容緩。”
劉明繕也點頭附和。
阿山看看柳敬宣,問道:“柳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柳敬宣急忙站起身,躬身答道:“各位大人說得在理,下官非常贊同。只是這黃河屬於河南、山東管轄,下官只是個小小的揚州知府,不敢妄言。”
阿山聽出此話,話中有話,擺了擺手:“既然叫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看法。聽說你在高郵三年,開挖水渠,治理水患,卓有成效。而且你到任揚州城之後,也在著手治理夾江。本督也是看在惜才、愛才的情分上,希望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