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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治的我,他又偏拿我湊趣,況還有我們那糊塗爺倒打我。”說著便又委曲,禁不住落淚。柳敬宣忙勸道:“好姐姐,別傷心,我替他兩個賠不是罷。“趙雨杉笑道:“與你什麼相干?“

柳敬宣笑道:“我們弟兄姊妹都一樣。他們得罪了人,我替他賠個不是也是應該的。”又道:“可惜這新衣裳也沾了,這裡有你花妹妹的衣裳,何不換了下來,拿些燒酒噴了熨一熨。把頭也另梳一梳,洗洗臉。”一面說,一面便吩咐了小丫頭子們舀洗臉水,燒熨斗來。趙雨杉素習只聞人說柳敬宣專能和女孩兒們接交,柳敬宣素日因趙雨杉是胤禛的愛妾,又是諸葛清怡兒的心腹,故不肯和他廝近,因不能盡心,也常為恨事。趙雨杉今見他這般,心中也暗暗的疲汗然話不虛傳,色色想的周到。又見純愨特特的開了箱子,拿出兩件不大穿的衣裳來與他換,便趕忙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忙去洗了臉。柳敬宣一旁笑勸道:“姐姐還該擦上些脂粉,不然倒象是和諸葛清怡姐賭氣了似的。況且又是他的好日子,而且老太太又打發了人來安慰你。”趙雨杉聽了有理,便去找粉,只不見粉。柳敬宣忙走至妝臺前,將一個宣窯瓷盒揭開,裡面盛著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遞與趙雨杉。又笑向他道:“這不是鉛粉,這是紫茉莉花種,研碎了兌上香料制的。”

趙雨杉倒在掌上看時,果見輕白紅香,四樣俱美,攤在面上也容易勻淨,且能潤澤肌膚,不似別的粉青重澀滯。然後看見胭脂也不是成張的,卻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裡面盛著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樣。柳敬宣笑道:“那市賣的胭脂都不乾淨,顏色也薄。這是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淨了渣滓,配了花露蒸疊成的。只用細簪子挑一點兒抹在手心裡,用一點水化開抹在唇上,手心裡就夠打頰腮了。趙雨杉依言妝飾,果見鮮豔異常,且又甜香滿頰。柳敬宣又將盆內的一枝並蒂秋蕙用竹剪刀擷了下來,與他簪在鬢上。忽見李紈打發丫頭來喚他,方忙忙的去了。

柳敬宣因自來從未在趙雨杉前盡過心,——且趙雨杉又是個極聰明極清俊的上等女孩兒,比不得那起俗蠢拙物——深為恨怨。今日是金釧兒的生日,故一日不樂。不想落後鬧出這件事來,竟得在趙雨杉前稍盡片心,亦今生意中不想之樂也。因歪在床上,心內怡然自得。忽又思及胤禛惟知以瀅樂悅己,並不知作養脂粉。又思趙雨杉並無父母兄弟姊妹,獨自一人,供應胤禛夫婦二人。胤禛之俗,諸葛清怡之威,他竟能周全妥貼,今兒還遭荼毒,想來此人薄命,比純愨猶甚。想到此間,便又傷感起來,不覺灑然淚下。因見純愨等不在房內,盡力落了幾點痛淚。復起身,又見方才的衣裳上噴的酒已半乾,便拿熨斗熨了疊好,見他的手帕子忘去,上面猶有淚漬,又拿至臉盆中洗了晾上。又喜又悲,悶了一回,也往稻香村來,說一回閒話,掌燈後方散。

趙雨杉就在李紈處歇了一夜,諸葛清怡兒只跟著陳太太。胤禛晚間歸房,冷清清的,又不好去叫,只得胡亂睡了一夜。次日醒了,想昨日之事,大沒意思,後悔不來。邢夫人記掛著昨日胤禛醉了,忙一早過來,叫了胤禛過陳太太這邊來。胤禛只得忍愧前來在陳太太面前跪下。陳太太問他:“怎麼了?“胤禛忙陪笑說:“昨兒原是吃了酒,驚了老太太的駕了,今兒來領罪。“陳太太啐道:“下流東西,灌了黃湯,不說安分守己的挺屍去,倒打起老婆來了!鳳丫頭成日家

說嘴,霸王似的一個人,昨兒唬得可憐。要不是我,你要傷了他的命,這會子怎麼樣?“胤禛一肚子的委屈,不敢分辯,只認不是。陳太太又道:“那鳳丫頭和趙雨杉還不是個美人胎子?你還不足!成日家偷雞摸狗,髒的臭的,都拉了你屋裡去。為這起瀅婦打老婆,又打屋裡的人,你還虧是大家子的公子出身,活打了嘴了。若你眼睛裡有我,你起來,我饒了你,乖乖的替你媳婦賠個不是,拉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