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弓著身子,遠遠地朝華氏喊著話,不敢靠近半步。
來這裡上香的,大部分都是達官貴人,且他們也都看過不少人,自然也能分辨出來人三六九不等,見華氏雖一身素服,並不華麗,髮飾也都是純白銀飾,可整個人渾身透著一股大戶人家的端莊,遠遠不是小門小戶能將養出來的,也正因為這樣,那些人的眼中多了幾分殷切與期待,這些嬌生慣養的小姐太太最是吃不來苦的,都喜坐轎子,好幾個人都巴巴地等著傳他們過來抬轎。
跟來的丫頭婆子早早就將華氏和那些轎伕隔開,潘媽媽也知道華氏的習慣,朝外面的人說道,“你們且散了去別處吧,我家太太不需要轎子。”
潘媽媽的話音剛落,那些人臉上盡是失落,但很快離開,再看到有香客的車馬停在不遠處,立馬帶著笑迎了上去。
華氏牽著瑾芸的手,小聲道,“要是待會芸兒走累了,就跟娘說一聲,咱們歇會再走。”
瑾芸仰著小腦袋,一臉認真地朝華氏點了點頭,道,“娘走,芸兒就跟著走,娘要是累了,芸兒就陪著娘歇歇腳。”
華氏見狀,忍不住揉了揉瑾芸的頭,並沒有說話,臉上卻是帶著笑,潘媽媽和丫鬟婆子跟在後面,而謝府的護院也是遠遠尾隨其後。
普濟寺迎客極廣,因而也建了不少廂房來安置遠道而來的香客,不過遇到上香高峰期,有些香客就不得不在附近找客棧住下,但盛京有不少權貴之流在普濟寺卻是有為他們單獨準備的廂房,只需提前一兩日上山通知一下,便有人將廂房打掃乾淨準備接待,對於寺廟的僧侶而言,這些人不僅僅是香客,也是普濟寺香火燈油錢的大主顧,每年也都會接到不少捐贈和救助。
一步一步往上走,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瑾芸的一張小臉紅彤彤的,這倒不是凍的,而是走得發汗了,華氏原本以為瑾芸會堅持不了多久便走不動了,不曾想每次都是她著實沒有力氣再往前走,只得停下來歇腳,這倒讓她有些吃驚,瑾芸自己也暗自驚訝,她前世來普濟寺也有好幾次,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般輕鬆,雖不是腳底生風,輕若飛燕,可並不是腳踏平地辛苦多少,剛開始的震驚,慢慢的她也猜到到底是什麼回事,自己的體質,自從右眼能吸收翡翠和玉石裡邊的靈氣之後,總有一些意外讓她欣喜若狂。
九百九十九階石階,越走越陡,旁邊有不少輕盈的軟轎經過,也有不少拄著柺杖或者樹幹的人路過,華氏依舊不急不慢地往上走,時不時用帕子給瑾芸擦擦額上的汗珠。
到達普濟寺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站在寬闊的寺廟大堂之外,瑾芸喘著氣,雙眼卻是目不轉睛地遠遠看著大堂裡的佛像,然後一步步走進,直到跨過高高的門檻,跟著華氏一起駐足。
仰望著廟中高高矗立在上的佛像,這讓瑾芸忍不住想起那些她一直在深深藏在心底的往事,好像站在佛祖跟前,他們便能看透自己的前世今生一般。
“阿彌陀佛,施主請移步,主持在後院等著施主了。”
“阿彌陀佛,有勞師傅。”華氏也學著大和尚的模樣,雙手合併在一起回禮。
走到後院,梅花迎雪傲放,雪地上花瓣落滿一地,幽香撲鼻而來,放眼望去,白雪紅梅相互映襯,顯得格外清幽脫俗,好似這片淨土與前院的凡塵俗世脫離開來。
“施主到了,主持就在裡邊。”
站在門外,瑾芸竟有些莫名的緊張,第一次見到主持的時候,他對自己說,“施主原是小病,不應是病入膏肓之態。”後來,正如他所言,她卻是病入膏肓。
突然感覺到瑾芸手中突然沁出的汗,華氏這才發覺到瑾芸的恐慌,鬆開瑾芸的手,用手輕輕拍了拍瑾芸的後背道,“沒事的,主持可是大善人,不用害怕。”
瑾芸倒不是害怕主持是壞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