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陰冷一笑,輕聲說道:“他自以為聰明,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聰明!”
兩人的議論,蘇拙早已聽不見了。他出了衛府大門,日光照在臉上,還有些恍惚,背上冷汗至此才冒了出來。他拔腿就走,猛然被人一把扯住袖子。
蘇拙心中一驚,回頭一看,原來是華平。華平看他大鬆一口氣的模樣,奇怪道:“你怎麼了?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蘇拙長嘆一聲,道:“不是見鬼,是比鬼更可怕!”
華平更加疑惑,忙問怎麼回事。蘇拙將他拉進路邊一間茶館,將自己在衛潛書房所見一一講來。華平沒有親歷過盤龍玉璧和佛骨舍利之事,自然無法體會蘇拙的驚駭。
蘇拙又將他與衛潛的對話,細細講給華平聽。華平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蘇拙將一杯涼茶大口飲盡,這才解釋道:“衛潛藉著那幅畫,想告訴我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
華平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他是想拉攏你?”
訴諸點點頭,道:“而我給他說了一個莊子秋水中的故事,就是告訴他,我們志向不同,是不會走到一起的。”
華平嘆口氣,說道:“可是你這說得也太難聽了,居然將衛侯爺比作鴟鳥、腐鼠?你不怕他惱羞成怒麼?”
蘇拙聳聳肩,無奈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誰讓我一時口快呢!現在想後悔也沒用了。後來他又勸我要識時務,我自然也忍不住了,以指鹿為馬的故事告訴他,我今日所作所為,未必就是不對的,說完後便告辭離去了。”
華平“哦”了一聲,道:“怪不得你慌慌張張出的衛府,原來是得罪了衛侯,瞧把你嚇的!”
蘇拙“哼”了一聲,正要反駁他兩句。忽然聽見靠近窗邊那一桌傳來一聲輕蔑笑聲。一人背對他們,捏著腔調,說道:“你們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敢得罪岳陽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蘇拙眉頭一皺,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回過頭來,只見他二十多歲,身著華服,搖著摺扇,似乎是個公子哥兒。他起身道:“你又是什麼人?居然敢在這裡議論岳陽王?”
蘇拙還沒來得及開口,又有一人起身道:“歐陽吉,衛侯是你老子,還是你什麼人?怎麼比衛府的下人還賤?難道在這茶樓裡,議論衛侯一句都不行麼?”
蘇拙轉頭看去,原來是一個年輕俠客,身著粗布短衫,個頭不高,面色有些黝黑。他毫無懼色,朝著那個叫歐陽吉的人對視。
歐陽吉見了他,面色一變,輕笑一聲,手中摺扇搖來搖去,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荊門劉飛,你又是岳陽王什麼人?莫不是與他老人家有仇?”
蘇拙恍然明白,原來這兩人本就是認識的,只怕還有些仇隙。劉飛大聲道:“歐陽吉,我與衛侯無冤無仇,看不慣你這種諂媚小人罷了!”
歐陽吉大怒,厲聲道:“劉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舊賬還沒算清呢!要不是在嶽州城裡,我非要跟你好好算算清楚!”
劉飛寸步不讓,道:“歐陽吉,你以為我怕了你麼?你那老鬼師父使奸計害死我師父,這筆賬遲早要你們加倍還回來!怎麼,莫不是你師父知道我在此,便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敢現身了麼?”
歐陽吉如何忍得下這等侮辱,摺扇啪一聲合攏,擺了個架勢,就要準備動手。
蘇拙沒想到他們一言不合,就要動起手來,不願牽涉其中,起身向兩人道:“兩位既然有心敘舊,我們也不便打擾,這就告辭了!”說著拉起華平遠遠站開。
劉飛也不認得他,見他臨陣退縮,似乎是個膽小的,眼睛看也沒看,衝歐陽吉道:“我現在還沒空陪你在這裡動手。況且馬上就是衛侯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