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人,媽媽對一個稚齡少女也下此狠手,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
畫春坊的婦人原本想賣他讀書人幾分薄面,純粹是不想要多惹事端,可並不代表怕了沈騰文。此時見他有事兒了不知道撇開。反倒主動將麻煩往身上攬,便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我倒原本是不想與你一般計較的,沒想到你倒主動湊了上前來!要跟我談理字兒,你也配!呸!”畫春坊的婦人朝地上‘呸’了一聲。見沈騰文一張白皙的面孔漲得通紅。復又開口:“我看你這書倒是全讀進了狗肚子裡。今日這死賤東西是為你而來的吧?聽她說口口聲聲的你還是她那未來的姐夫,不要臉的東西,老孃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看到男人逛窖子,未來小姨妹來捉/奸的,你們兩人在坊中拉拉扯扯,全不知羞恥,一個衣衫不整,沒半點兒女孩兒家的秀氣,那種不要臉的行徑,我船上那些姑娘們都幹不出來,這姓段的小賤人沒出閣,卻所有行當都學會了!”畫春坊的婦人這會兒心中全是火氣,罵起人來也不留半點兒臉面:
“還好意思說什麼稚齒少女,有哪家少女像她這樣,追男人追到妓院,還脫了衣裳跟男人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你們二人說不定早有奸/情,平時私下相姦,只是瞞著那段大娘子。今日拿我那船坊當做出氣兒的,這小賤人沒嫁人亂來,又醋性兒大,知你嫖女人,便拿我那船坊兒當成出氣筒一般兒,這樣砸那樣碰的,生生將我下半生命根毀了!”
畫春坊的婦人嘴皮子利索,張嘴便開哭天搶地,一面拍著大腿嚎,一面又指著沈騰文罵,聽得周圍人一愣一愣的。
段桂蘭被打得鼻青臉腫,早開不了腔出聲,雖然她說的事兒是真,可是事情緣由她卻是胡騙亂造,只可惜自己張不了嘴,她又羞又氣,一雙被打得變形的眼睛裡又流出淚水來。
劉氏聽到這些,整個人都呆住了,許久回不過來神。她剛剛看到這個渾身溼漉漉的人衝進店裡,如今聽到他姓沈,又聽畫春坊的婦人說他是什麼段大娘子未來夫君,這會兒劉氏哪兒還有不明白沈騰文身份的。
從這畫春坊的婦人話裡說的,劉氏也猜了出來,今日估計段桂蘭是當真去船坊上鬧過了。
開始她還以為是別人冤枉了段桂蘭的,此時一聽畫春坊的婦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現在段桂蘭還鬧了這樣大的事兒出來,一時間劉氏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一口氣都險些提不上來,坐在地上再也沒力氣爬起身了。
“你,你血口噴人!我,我與段二娘子,以前素未謀面……”沈騰文聽到這畫春坊的婦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只氣得渾身哆嗦,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他這話畫春坊的婦人卻並不肯信,聞言只冷笑三聲:
“這話你可以哄三歲小兒,卻哄不得老孃!若是素未謀面,這小娘子如何知道你前去畫坊,並扮成男的溜上來捉你的?若不相識,陌生男女誰會摟摟抱抱滾做一團,毫不知羞的?你們說說,你們家的閨女會這樣嗎?”畫春坊的婦人撩了撩頭髮,轉頭問了門外看戲的眾人一句。
聽她這話,外頭左右街坊都齊聲‘呸’了一句,一甩袖子,臉上露出嫌棄之色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那神態不言而喻。
沈騰文也是覺得自己這話聽起來好像確實站不住腳,不過實實在在的他今日跟段桂蘭確是頭一回見面,之前並未見過,現今卻是啞巴吃黃蓮,說出來也沒人信了。
“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罷了,我無需向你解釋這般多。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段二娘子確實是有錯,可罪不致死,你也不能濫用私刑,你既非青天大老爺,又非刑部審案的,為何能對她行掌嘴之……”
“呸!”聽他這會兒文縐縐的也不知道說的什麼鬼,畫春坊的婦人不耐煩的‘呸’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