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陳師爺忙迎了上來,屋裡還有幾個濃妝豔抹,俗裡俗氣的女子哭鬧著湧了上來。劉問天一愣神就被眾女子圍了起來。
那幾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道:“大人,我們老爺死得好慘啊!你可要給我們作主啊……”
劉問天一時脫不開身,只得不住安慰幾人,同時心裡也一驚:“怎麼,竟是沈田被人害了?”蘇拙早已躲開眾人,進入內室,去看現場。
這是一間書房,書架也擺了一排。窗邊一張桌案,桌案左邊窗戶緊閉,陽光透進來,將屋裡照得十分亮堂。桌後一張太師椅,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坐在椅上,低眉垂首,已經氣絕了。他胸口心包處開了個口子,鮮血早已流乾凝結。
一名仵作正在檢視屍首,測量傷口形狀。蘇拙低頭看地,不禁嘆了口氣。地上鮮血肆意流淌,早已乾結。但血跡上卻留下了數個腳印,形狀小巧,正是那幾位夫人的。
蘇拙知道這幾人必定已經進來過,不知現場被她們毀到何種程度,只怕兇手留下的痕跡已再難找到。他環顧書房,屋裡並沒有多少書籍,桌上堆了一些沈田的文章,都是些公案文書,寫得狗屁不通。他又走到沈田所坐之處,桌面上四行血字頓時映入眼簾:
閒雲無盡總關情,
玄都觀裡桃千樹。
二十四橋明月夜,
玉人何處教吹簫。
這首詩是正對屍體,只有站在死者角度才能看清。蘇拙心中一驚,似有所悟,卻一時抓不住頭緒。這時候劉問天終於擺脫幾個女人糾纏,進屋就問:“老馬,檢查情況如何?”
那仵作邊看屍體邊答道:“從屍體僵硬程度和地上的血跡看,死者大約是昨夜戌時至亥時之間被害的。屍體全身上下只有胸口一處傷口,直達心包,一擊斃命。傷口寬兩寸,深五寸,背厚刃薄,是一柄鋒利短刀。”
劉問天倒吸一口涼氣,驚道:“與趙言傷口一致!難道是同一個兇手?”
蘇拙回答道:“兇手就是同一個人!你看這首血詩,第二句是劉禹錫所作,最後兩句則是杜牧的詩。這種拼湊的手法,只會是同一個人使出來的。”
劉問天走過去一看,果不其然。他不禁罵道:“這個兇手當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連續犯案!這人簡直是個瘋子,為了賣弄學問,已經連殺兩人了,他到底還想殺多少人?”
蘇拙猝然一驚,似乎有所醒悟,忙提醒劉問天道:“還是趕緊審問一下府裡的人吧!”
劉問天醒覺,忙問道:“府裡誰是管家?”
一個顫微微的老者上前躬身道:“稟告大人,老奴宋太,是沈府的管家。”
劉問天“嗯”了一聲,問道:“府裡都有些什麼人?”
宋太忙答道:“府裡除了老爺,還有三位夫人、一子一女,小姐已經出嫁,公子昨夜與好友出外玩耍,至今未歸。另有下人僕從八人,除老奴外,三名侍婢侍候夫人,一名小廝陪伴公子,三人在後廚。”
劉問天奇道:“這麼大一個沈府,只有你們幾個下人?”
宋太答道:“老爺常教導我們要勤儉持家。再說老爺在侯爺府上做事,更不能太過張揚。”
劉問天一揮手,道:“廢話少說,昨夜誰與沈老爺在一起?可有什麼奇怪的人來?”
宋太道:“昨晚並沒有哪位夫人與老爺一起。老爺吃過晚飯便回到書房,吩咐老奴說晚間會有客來訪,讓我在門房等著。大約戌時左右,果然有一個年輕後生來訪。我將他帶進書房,泡上茶,便關門出去了。老爺與那人聊了很久,直到亥時過了,那人才走。”
劉問天一驚,沉吟道:“戌時來,亥時走,正與沈田死亡時間一致!宋太,你可記得那人長相?”
宋太搖搖頭,道:“小人年歲大了,眼有些花,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