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心中歡喜,還是因為重回少年,總之,無論是心情還是身體都輕飄飄的,跟天上的白雲有一拼。
雖然這次重生,沒能立刻財升官,而是當起了豬倌,但是田大康一點也不在乎,能重新生活在奶奶和鄉親們身邊,給他個太子也不換。
到了村口,田大康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邁開兩條小腿兒,飛跑起來,很快就衝到豬群前面,嘴裡脆生生吆喝起來:“回家嘍——豬回來嘍——”
豬倌每天上工的時候要吆喝一聲“送豬嘍”,回村的時候也要告訴各家各戶一聲,好各自經管,那時候,各家各戶的豬都集中到一起散放。
這一聲就好像解散令,大豬小豬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一聽田大康的吆喝,都撒開四蹄往家瘋跑,惦記著趕緊回去吃食。
要是往天也沒啥,田大康都站在豬群后邊;但是今個稍微有點意外,就在他興沖沖地東張西望之際,猛然覺得身後一陣大力傳來,然後就跌了一個嘴啃泥。
抬起頭一看,只見一頭老母豬扭扭搭搭衝過去,後面跟著幾隻花豬羔,最後面那一隻還用溫潤的小鼻子拱拱田大康的臉蛋,然後吭嘰兩聲,緊緊追隨老母豬而去。
田大康一拍腦門:叫豬給撞啦——
(胖子新書上傳,拱手給大夥問好啦。還是那句話,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碼字。)
………【第二章 家】………
寧靜的小山村,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土坯房,茅草頂,後坡長著一層厚厚的苔蘚;柳條編的籬笆,展開婆娑的枝條,如同一條條溫柔的手臂,歡迎田大康的迴歸。
一隻花公雞領著幾隻老母雞在籬笆跟下刨食,偶爾捉到一條小蟲,就咕咕幾聲,母雞們立刻蜂擁上來。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家之主賺來吃喝,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著老婆孩兒享用。
村口的大柳樹拴著幾頭牛,嘴裡慢條斯理地倒嚼。看到地上趴著的田大康,一隻青色的老牛還哞了一聲。田大康記得,小時候經常薅草餵它。
恍然如夢啊,田大康看了半天,才想起自個還趴著呢,於是連忙往起爬。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咆哮,一條黑影,氣勢洶洶撲過來,赫然是一條大黑狗。
只見它人立而起,兩個大爪子搭在田大康肩膀上,剛剛站起來的田大康就又趴下了。
“黑妞——”一人一狗扭成一團,田大康摟著黑狗的脖子,真想使勁咬兩口。這是他親手餵養的一條母狗,陪伴他度過了整個青少年時代,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別舔,吃屎沒有啊?”田大康使勁扳著黑妞的大腦袋,無奈人小力弱,還是被黑妞的大舌頭在臉上偷襲幾下,麻癢癢的。
那時候農村大多數人家都養狗,不過人都吃不上遛,哪有啥東西餵狗,所以一般的土狗都吃屎。
有時候小孩在道邊蹲著,狗等得性急,諸如惡狗舔屁股之類,也是常事。不過人家黑妞從來不吃屎,這傢伙膽子大,性子野,經常自個到山上打食。
親熱夠了,田大康領著黑妞往家走,記得他家在屯子最東邊。各家房後的土牆上都寫著標語,歪歪扭扭,用白灰刷上去的。田大康一條條看下去,有“以階級鬥爭為綱”,也有寫著“**萬歲”的,還有一條差點把田大康逗樂嘍,赫然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每一條都旗幟鮮明,鏗鏘有力,銘刻著時代的烙印,叫田大康終於明白過來,這個小山村也不是世外桃源,正在經歷著*的“偉大”洗禮。
“奶奶,我回來啦——”田大康興沖沖推開柳條編的大門,然後自肺腑地吆喝一聲。
屋門敞開著,李奶奶正坐在灶坑前面燒火,斜襟的藍布褂子,腰上繫著滿是補丁的圍裙。腦袋後面挽著個疙瘩揪,五十多歲的人,頭幾乎就全白了。聽到田大康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