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是爸媽,比的也是爸媽;青年的時候,比的是事業,是自我成就,是跟自己較勁;這到了中年啊,就開始比孩子了。”
孫興華這回當即點了頭:“網上看來的?”又問:“老年呢?”
簡丹理所當然道:“比健康,比誰活得長。現在這年頭,活得長一點,四世同堂很多的。”
孫興華一聽,點頭:“也是。”
簡丹下巴一翹:“所以啊,您早就贏了——我這麼好的女兒,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孫興華失笑,指著簡丹點了點:“你這真是,真是——”與同事打趣的粗話顯然不合適拿來說女兒,俏皮話卻一時間找不到……對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簡丹莞爾一笑:“哪兒跟哪兒呀!我這是自信!”
孫興華又無奈又高興,知道說不過,乾脆連聲應:“是是是!是——是自信!”
簡丹朗朗添了一句:“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自磨礪出。”看孫興華,目光沉靜親暱。
孫興華恍然!他與簡芳登記是在九七年,但雙方認識,三個人開始相處,卻是早在九四年年底。因此,這九年裡,孫興華親眼看著簡丹一點點長大,自然懂這話的意思,當下點點頭,心中頗為感慨。
此時兩人到了門口。
簡丹鬆開孫興華,搶先推開了門,誇張地殷勤了一把,請孫興華進去。
孫興華好笑。門僮趕緊幫著簡丹拉開門,服務員齊聲問好:“歡迎光臨!”
孫興華已經不緊張了,進了門左右一看,找人。
而簡丹跺跺腳,在迎賓的雨雪地毯上擦了鞋底鞋幫的雪渣,抬頭問迎過來的服務員:“三十四號桌,呂先生,到了嗎?”
“到了,已經到了十多分鐘了,在樓上雅座。兩位請。”
正文 上 12、新年
三十四號桌果然坐著一個男人,面朝樓梯口,見簡丹隨服務員上來,笑了笑;待看到孫興華也同來,面露訝然,不過很快斂去。
這就是呂一鳴了?
簡丹回了他一頷首,禮節性地微微一笑。
二對二的四人座,呂一鳴的大衣搭在內側,他自己坐在外側,身著深靛色調的休閒羊毛衫,以此修飾了自己的啤酒肚。
或許由於用腦厲害,呂一鳴前額半禿。他也沒遮掩,乾脆就把頭髮往後梳理,露出寬闊飽滿的額頭來,倒也自有一種知性風度,加上氣質儒雅,形象並不能算壞。
只是,大概專案工期關係,呂一鳴眼下有青影,面色不大好。
這個男人,當初為什麼那麼不懂事?
還是說,那會兒年少得意,一帆風順,又因為重男輕女的觀念在心底裡十分深刻,結果便把妻子懷上女兒而非兒子當成了人生的重大挫折?
而到了現在,被生活打磨過了,才算是明白了?
簡丹以自己的百年經驗推測,覺得很有可能。人生總有起落,每個人都有的。而年少得志者,自命不凡,這就免不了造成悲劇。
當然悲劇之後,或許也會有喜劇。起起伏伏嘛。
但在悲劇裡背道而馳的人與人,他們之間,卻已經永遠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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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零下十來度;室內供暖,二十來度。所以,入座前,大家都先脫外套。
簡丹將外套掛在身後沙發背上,坐到了裡側。孫興華也是一樣。
呂一鳴跟孫興華點了個頭,孫興華回了一頷首。這兩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呂一鳴意外之下,難免有點尷尬,孫興華之前聽了簡丹那一番坦直之言,這會兒倒放開了。
服務員放下選單,呂一鳴將選單推向對面兩人:“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