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吳先生把刮鬍子的刀架和刀片也奉獻出來。咔嚓咔嚓,將啞巴的下巴颳得千乾淨淨。
頭型是當時的標準樣式,四周剪得比集短,腦瓜頂又厚又長,有點像鍋蓋。啞巴本來長得濃眉大眼,這一收拾小夥子還真帥,有點雄姿英的感覺。
就是這衣服比較難弄,因為啞巴身高體壯,一般的衣服套不進去。最後,還是去了田大膀家,把他去年新做的一身藍色滌卡衣褲拿來。這身衣服還沒下過水,田大膀就是相物件的時候穿過一次。
腳上也換成了一雙翻毛大頭鞋,是託關係從供銷社買回來的外面穿上一件綠色軍大衣,氈絨領子雙排扣,一卓行頭這才算齊備。
要不怎麼說人靠衣服馬靠鞍呢,跟原來相比,啞巴身上多出幾分英武。要是不說是山裡的護林員,還以為是經過部隊大熔爐裡面千錘百煉出來的呢。
另外還裝了一提包山貨幹蘑蘇、幹野菜之類,還有儲存的一些野果子。
最貴重的。還是兩株野生靈芝。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田大康也接到了方東輝的來信,叫他利用假期再去一趟,順便捎點樺樹菇過去。
野小子一聽,也張羅著要回去看她爸,而且還非得拉著明明一起去。於是隊伍就迅擴大:啞巴,何惜水,再加上那三個娃子,一行五人,離開了五星大隊。
明明一走,毛團當然跟著,就連棒槌也要湊熱鬧,不過冬天冷,棒槌平時只能在屋裡貓著,當然不能帶它,氣得這傢伙好幾天沒怎麼吃東西。
瀝瀝拉拉,一直快到年跟前,田大廉他們才回來。臘月二十三這天,啞巴跟何惜水也回來了,同來的還有何惜水的父母。看來人家是不放心,所以親自來了解一下情況。
知青點除了安小虎之外,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回家了,所以何惜水的父母就被安頓在這裡。何父是中學老師,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只是這些年被說成臭老丸,不愕香,所以沉默寡言,帶著幾分鬱鬱寡歡。
何母也只是一個普通工人,在公社下車之後,一路走到五星大隊,放眼一瞧,是個要多破爛就有多破爛的窮山溝溝,臉上立刻就沒了笑模樣:把女兒嫁到這裡,不是往火坑推嘛?
知青點的房東田老蔫早就把火爐子給燒上,那時候燒火爐子的還不多,隊裡對知青比較重視,所以給安了一個。爐筒子直接插到煙白裡面,西北風一抽,就跟火車似的,燒得啐啐直響,爐筒子都紅半截。
只是爐筒子上有幾個窟窿,平時用破布粘著,冷不丁燒這麼熱,一下子把布都燒著了,屋子裡煙氣罡罡,還有一種焦糊的味道。
何母進屋之後忍不住咳嗽幾聲,然後就皺起眉頭。雖然在北京他們也只不過是普通家庭。四合院裡面住著,但是跟這的條件一比,還是天上一個地上一個。
都北京來了客人,村裡的小娃子都來瞧稀罕,外屋地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娃子。也有一些大人來看熱鬧的。
一瞧那些小娃子就穿著棉襖瓤子,柚口上蹭得鋥明瓦亮,那都是蹭大鼻涕的結果,何母心裡更涼快,想到以後女兒要是生了孩子,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聽說啞巴哥回來了,田大康、野小子還有明明就一溜煙先跑過來。好不容易擠進門,一瞧兩個中年人在地當央站著,外衣也沒脫,臉上冷冷落落,田大康就意識到不妙。於是回過身,向三光子擺擺”
三光子於是大聲嚷嚷起來:,“都回去,趕緊回去,看耍猴啊!”
田大康心裡這個氣啊:會不會說話?於是吆喝一聲:“三光子,回家拿點瓜子啥的招待客人!”一!
這時候,野小子和明明已經進屋,明明脆生生地問了句:“叔叔阿”
自打進村之後,何惜水察言觀色,看出了母親的心思,心裡也有點起急,正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