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暢。
坐在桌旁抱頭想了半天,儘管腦子裡拼命想忘記那醜陋的鬼面、無賴般的痞痞言語,耳畔卻偏偏總迴響著他嘻皮不恭的聲音。
我甩甩腦袋,抱住胳膊埋下頭去。
“可惡的傢伙。”聲音恨恨地,自齒縫間一一吐出。
“剛才看見馬廄裡多了一匹上好的白馬,小廝說是你騎回來的?”豪姬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我抬眸,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豪姬好奇道:“哪裡來的?”
我微微一笑,忍不住頑心一起,玩笑道:“搶的。”
豪姬吃驚地看著我,眸色懷疑。
我斜眸看了看她,待她再要開口時趕緊轉移了話題:“豪姬是不是有事來找我?”
她微笑著挪步走過來,在我身旁坐下,拉起我的手,笑道:“知道麼?公子穆回城了。”
我心中一凜,驚道:“他回來了?不是說要等到夜覽成親那天才回來嗎?”
豪姬凝眸一笑,道:“其實城裡百姓也沒看見他本人,不過他的親軍、晉國的玄甲軍隊今日下午已入城。說是妍公主大婚,各國賓客都來祝賀,為了維護安城的安全。公子穆素來是和玄甲軍隊在一起的,軍隊既已入城,他自然也回來了。”
我怔了半天,想起在城外見到的那支軍隊,恍了恍神,許久才慢慢“哦”了一聲。
他終於回來了,與我同在一座城了?
雖不是面對面的距離,但如此靠近的感覺卻依然讓我忍不住微微摒住了呼吸,心中不自覺地開始緊張。
不知怎地,即便就是這樣緊張的時候,我腦子裡還是莫名其妙地浮現出那個黑衣鬼面的身影,亮亮的眸子裡笑意暗藏,只是看向我時盡是狡詐得意的光芒……
我閉眼咬唇,暗罵自己糊里糊塗。
“怎麼,夷光你不高興?”豪姬關心疑惑。
“她不是不高興,而是高興得很!”
我還未答,豪姬正望著我發愣時,門邊突地傳來一個涼冰冰的聲音。
我和豪姬聞言回頭,只見無顏孤峭地站在門扉處,唇角上揚,眸光微動,似笑非笑時,說不上是喜是哀。
我呆了呆,隨即乾笑了幾聲,輕聲道:“二哥胡說什麼呢。”
他也不反駁,只揚了眉,左顧言它:“無蘇來安城了。代表齊國前來出席妍女和意的婚禮。”
“真的?”我心中一喜,撫掌笑道,“大哥既來了,那我和你去參加意的婚禮就安全多了。”
他看著我,唇角動了動,似要開口說什麼,但等了很久後,他還是沉默著沒有出聲。
“二哥是不是有話要說?”我皺了眉,不解地望著他。
他眸光一變,臉上的神情複雜而又遲疑。
半響,他終於啟了唇:“這兩天,你不許再出門。”
我心中雖納悶,但看無顏這少有的認真神情,只得垂下了頭,低聲道:“知道了。”
無顏不再言語,只在門外站了一會,隨後便轉身快步走了。
耳邊一陣沉寂,不知道多久後,豪姬忽地柔聲一嘆,笑道:“你二哥他活得可真累。”
他累?
他可是風流天下的逍遙公子!
我也不說話,只暗暗腹誹。
牆中暗閣
堵坊消遣極多,兩日並不難熬,轉眼已至第二日夜下。
從這日晨時起,城裡戒備就突然間開始森嚴,賭坊門前時不時都會走過一隊身著黑衣玄甲、手握彎刀長槊計程車兵。小廝悄聲告訴我,說是晉國王上下了告示,通令全城今夜戌時後街上不得行人,亥時後樓宅不得喧譁,違者重罰。
於是暮色一落,天幕漸暗時,冷清空曠的街上只剩下了來往巡邏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