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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士下船,馬匹被牽下後,無顏便下令放火燒了所有的船舶。一時火光耀天,一時冰融捲浪,一時風聲水起。黃昏人入定,鍾城卻註定了今夜獨醒。

在楚軍聞訊而來之前,將已上馬,兵已提弓,玄凱盔甲下,人人面色凝重而決絕。無它,只因非敵死就我亡的無路可退,破釜沉舟,換來的當然是真正視死如歸的仇愾勇猛。戟刀鋒冷,映著大火紅芒,彷彿噬血之殘色,咄咄而逼人。

硝煙未起,戰先行。

一路挑營破敵,驍戰之騎士,拼搏之步兵,撂倒一個個鍾城之外的營帳後,迅速趕往鍾城城牆下。

烽火臺火起,狼煙騰騰。如雨的箭鏃自城牆上不絕射下,騎兵退後,步兵扛著自船舶上卸下的強弓弩,有條不紊地遠距離射向城牆。弓弩箭鏃粗似嬰兒之臂,一箭射去,血氣漫揚。城牆上守兵倒下一批接一批,在他們還慌張得不知哪裡來了如此多的敵軍而忙亂準備時,蒙牧卻帶著另一隻軍隊悄悄繞至鍾城東城牆。

東城牆是古城壁,雖是堅石所築,但百年來經齊國曆代君王修飾過後,層層疊繞,已讓原先的城壁失去了最初防戰的意義。一牆之隔,內有側壁可直通城內。

和北邊城牆一樣,這裡的守兵見有敵襲來,也正手忙腳亂地抵禦。火把,滾石,箭鏃,直直落下,每一樣都足可要人性命,令人靠近不得城牆。蒙牧揮掌,跟在他身後的八百步兵整列距城牆六百步之遙的平地上,弓弩高舉,黝黑犀利的箭鏃在兩方火把的照耀下熠熠有輝。非璀璨之明亮,而是猙獰之兇狠。

“射!”一聲落下,長箭飛揚。

城牆守兵忙著逃避時,我方有數百騎兵趁機靠近城牆,找到那道側壁,以巨石捅開,直入城內。

而我,正是趁亂先行混入城內的騎兵之一。

鍾城之戰

城外烽煙瀰漫、喊殺聲撼天動地,城內人影攢攢,鍾城百姓聞戰事而受驚嚇,一個個蜂擁街頭,相顧探聽張望,面色或緊張,或膽怯,或帶著紅雲潮起的興奮和喜悅。家家戶戶,燈火連天,映著一地未融的白雪,滿城皆光亮。大街小巷間奔跑者眾,有急於求生卻百轉而覓不得出口、面色青白髮抖的文弱之士,也有暗自拿著自家的鐮刀和柴斧、渾身散著激昂之氣的勇猛漢子。

“豫侯率兵奪鍾城,楚賊今夜必休也!”

與我一同入城的騎兵中不知有誰突然大喊了一聲,隨即身旁有眾人附和,數十面金色龍紋軍旗齊齊舞動,叫囂聲大,響徹整座鐘城。百姓聞而□,急於求生者愣在原地,而先前那些拿著自家“武器”躍躍欲試的人們更是隨著軍旗的指引跟在了眾騎兵之後一起殺向了城樓前層層排布、密密麻麻的楚國軍隊。

戰,講究先機,講究聲勢,講究心氣。如今我方人雖少,但先機早佔,並在滿城百姓的簇擁下聲勢浩大,更兼國破家亡的危虞之境和背水之戰的無路可退皆讓齊國的勇士們心氣大勝、猛如身處絕境之困獸。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唯有拼命搏鬥,方能死裡求生。

生,是一種誘惑,一種不知艱難為何、危險為何的障眼誘惑。於是面對那成排的長槍、鎧甲和盾牌,將士們的戟刀狠狠揮向前,管你是不是無堅不摧,就算是硬鐵強鋼,砍不斷你的槍,我也要剁了你握槍的手!盾牌刺破,利劍滑過敵人的咽喉;鎧甲損落,長刀直刺敵人的胸膛。殺一,殺百,殺千,血液流淌,腥氣撲鼻,也不足彌補我大好河山被人侵佔,千萬百姓死於非難的仇恨!

城牆上飛石隕落如星散,箭鏃射下時,帶著吟嘯不止的風聲。百姓無盔甲所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