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
我眨眨眼:“白天見鬼,別嚇著他!”
無顏笑出聲,手伸過來,在我臉上揉了揉,方道:“既是如此,丫頭安心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我心神陡地一動,忙伸手拉住他:“你知道他找你何事?”
無顏點頭:“猜到一些。”
我不放心:“不會有危險吧?”
狹長的鳳眸輕輕一睨,厲色的鋒芒自他眼底淺淺劃過。他微笑,看著我:“你覺得他能拿我如何?”
我擔心道:“若是他也對虎符有興趣……”
無顏截住我的話,打斷:“不會。此人目光短淺,他只對楚丘城有興趣。”
“那……”
“我此去是要借他之手,擺一桌酒宴。”
我蹙了眉,困惑:“酒宴?”
無顏揚眉,唇角的笑意愈見濃濃:“你不會不知我們這位表兄和楚國公子凡羽私交甚厚吧?”
我想起金城那次,墨離給晉穆送來太子望阻夜覽軍隊南下攻楚援齊的訊息,此時聞無顏話中的意思,才恍然明白過來。難怪當時凡羽敢傾全國兵馬圍剿齊國,原來是與晉太子有盟約,北疆無患,所以才敢全力南下。
我抬眸,問無顏:“所以你和晉穆設謀,他回安城,你以太子望表弟之名留下助他成事?”
無顏笑而不答。
“太子望真能請動凡羽下山?”
無顏勾唇笑,目色詭譎,藏而不露:“那要看,凡羽的處境到底有多麼危急和困難。待他孤立煩躁時,他自然要下山找同盟。而凡羽能找的人,天下之大,除晉太子望外別無他人。”
“凡羽的處境?”我喃喃,聽不懂。
無顏點頭,笑言:“他再兇悍不過也就是一駐守在外的大將而已。若朝中君命歸,一日十發赦令,彼時就算他不動,他的軍心也會不穩。若再加一他父王和弟兄猝死的訊息,”無顏搖搖頭,感嘆道,“到時,怕是聖人也會亂分寸。”
我想了想,明瞭:“只是,這一日十發赦令……”
“聶荊在此,這事他辦。”無顏微笑,轉身離開。
“楚。桓公二十一年,公子凡羽擁兵在外而不自重,欲率重兵回邯鄲逼君奪位。楚有盟國晉援助阻截,凡羽敗而退至楚丘行宮。君上仁心,一日十發赦令命其歸。歸,則可免罪。不歸,是為楚之國賊,人人必誅之禍國奸臣。公子不歸,轉而投晉太子望。是日,即位新君荊公怒而殺之。國稱明君,此乃‘慶事’。”——《戰國記?楚書?列傳十四》
一日下來,不管無顏和聶荊動作如何,我只知傍晚時分,有貴客至晉營。
此計生效。
無顏這一離開豈是“去去就回”,我等得著急,黃昏西照時,我出了營帳,打昏了一端酒送菜的侍衛後,喬裝入中軍行轅。
帳中燈火輝煌,食案三,晉太子望端坐中間,無顏和凡羽各坐一旁。我手裡端著的是三個酒壺,心中思量一下,我上前,將酒壺依次擺在太子望、凡羽和無顏面前。
離開無顏的席案時,我對他眨了眨眼,看得他神色倏地一愣。
轉瞬後他又輕笑,面容自如淡定,舉手倒酒時,風雅如畫。
我離開,走出營帳外候著。
帳外立著五位身著藍色盔甲的楚軍大將,我瞥眸看了看,見沒有熟悉的面孔後,方挺直了腰,鎮定地站在他們面前。
帳內笑聲不絕,氣氛一時看似融洽得很。
晉太子望中庸圓滑,凡羽氣大聲粗,依然是那豪爽英朗的模樣。那兩人笑意響亮,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