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花瓶,現在又是枕頭……還有什麼?你一起扔了過來吧!”
我怔了怔,醒悟過來是誰說話後,我咬唇一笑,將頭探出被子,放低了聲音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不是賞月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不答,只踱步走到塌側,靜默。黑暗中我瞧不見他的神情,正要開口再說話時,脖間卻纏上一隻冰涼的手來。他輕輕地托起了我的上身,將枕頭重新放好。
“下午去哪裡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他冷了聲問,嗓音涼滑似水,不帶一絲溫度。
我哼了哼,打落他依然放在我頸邊的手,躺下,不說話。
“去見公子穆了?”他笑了笑,自以為是道。
我聞言蒙了被子,再也不想理他。
耳邊半天沒了聲響,我才以為他要離開時,榻上卻有了不一樣的動靜。有人躺上了塌,有人毫不客氣地掀開被子伸了胳膊一把將我摟入懷中,緊緊地、小心翼翼地抱著。
離別依依
說不清是什麼原因,當他抱住我時,我並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依在他的懷裡動也不動。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胸膛,耳畔清晰地傳來他略微紊亂的心跳聲,側耳傾聽時,有濃郁的琥珀香氣自他身上縷縷飄散,一絲一絲纏入我的鼻息,直聞得我腦中微微發暈。
琥珀香中另含幽香,靡麗甜軟,既似牡丹又似桂子……那不是我熟悉的味道。
我笑了笑,閉了眼睛,倚在他懷裡的身子沒有緣由地倏地僵硬冰冷。
然而他卻似沒有察覺,手掌流連在我身上時,自他指尖傳來的溫度炙熱滾燙得彷彿要融化我身上的每一處肌膚。
“今晚月色不錯。”當他的手靠近我的胸前時,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按住了他遊走不停的手,輕輕呢喃了一聲。
他像是完全沒反應過來,怔了半天,才問道:“什麼?”
我放開他的手,睜了眼,微微仰面看著他,笑得嬌然:“夜色靜籟,即便無月可賞,也有比月還要美的佳人做伴,無顏公子賞得可盡興?”
他終於聽出我話裡的嘲弄,揚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低頭凝視我時,瀲灩清冷的眸光在黑暗中依稀可見。“你說什麼?”語氣聽起來兇狠而又惡劣,卻偏偏又帶著幾分讓人難以琢磨的笑意。
心中雖酸澀,我卻得意揚眉,伸指點上他的胸膛,道:“這裡有她的味道。”
“是嗎?”他滿不在乎地笑,捏在我顎下的手指慢慢移開,撫上我的唇,再撫上我的鼻尖,淡聲道,“你鼻子可真靈。”
那就是說他承認了他剛剛抱過她,說不定,也是如我們現在這般的情景……他陪完了明姬又來招惹我,明姬是他的未婚妻,可我呢?在他心底,究竟是把我當作了什麼?他的姬妾嗎?說抱就抱,說摸就摸?……
我越想越怒,忍不住張口欲咬住他又撫上我唇邊的手指。
唇剛張啟的剎那,手指不見,代而替之的,卻是那兩片薄而柔軟的唇。
“啊!”血絲沁入唇間,他低低地痛呼了一聲,惱道,“你真的咬?”
廢話!咬都咬了,還問。我瞪他一眼,縱使心頭隱隱作痛,我還是暢快地輕輕笑出聲,胸中的怨氣和火氣也頓時不見了一大半。
他懊惱地伸指抬起了我的下巴,迫我看著他的眼睛,口中慢慢道:“我早上從曲阜離開時抱過明姬的,你忘記了?”
記得,自然記得!可是我挑了眉笑,搖搖頭,答:“原來早上你們也纏綿過嗎?這麼恩愛?”
“你!”他低喝,鳳眸裡怒火雖盛,卻又透著拿我毫無辦法的哭笑不得。他嘆了口氣,手指再次不怕死地揉上我的唇,道:“隨你信不信,晚上我只跟著她去見了見僖侯便回來了,並不曾逗留。”
我笑,轉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