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處打量著,牆壁上掛著寫意的書畫,隨性自然。屋子一角擺著一盆清蘭,時值花季,幽幽蘭香灑遍小屋子的沒一個角落,青黯桌椅,佈置的雖不算多好,卻足夠清雅,一看知道掌櫃的是個讀書人。
覺演拉著我剛剛坐下,剛剛的那個小二就端了一壺酒和幾個冷盤進來:“二位等等,菜馬上上齊。”
我驚訝於什麼時候點的菜,復又想起剛剛覺演與小二的低語,想來就是那時候點的菜吧。
先是酒,再是冷盤,我一一打量,竟都是我以前和他在一起時常吃的菜色。
覺演低頭為我斟滿一杯,遞到我面前:“這是梅釀,味道雖不比自己釀的好,卻也不差,等添燁的那幾壺能喝了,我再去給你討要一些。”
梅釀,取苦寒之地的梅花落瓣封壇存過百年方可釀得梅釀,百年內,花瓣需始終存在寒涼之地,釀出來的酒方才甘醇寒烈,仙家釀出的梅釀多把梅花花瓣採下後直接存在苦寒之地,年時越長,出的就越甘洌,師父每年都會在花開時節打發我去採花並把幾百年以前的花瓣帶回。而凡人去苦寒之地煞是艱險,稍有不慎不是被凍死就是被守護寒梅的仙獸誅殺,能得到寒梅的人少之又少,得回後百年之內又要保證不出任何差錯方能釀出勉強算得上是梅釀的酒,一壺卻也價值連城。我曾經拿師父的梅釀當水喝,還記得師父說過,凡界曾有一個嗜酒如命的國主愣是拿十座城池換了一壺凡人所釀的梅釀,從此我便堅定了一個信念:如果有一天在朔雲山混不下去就去天界,在天界混不下去就帶上一缸梅釀去凡間換換幾座城池當城主。仙者的梅釀不知道能換出幾座城池。
我不信,輕啜一口,入口回甘,不似酒的幹辣,帶著一股清涼伴著一抹梅香滑入喉間。竟真的是梅釀!
我滿足的眯一眯眼睛,從三千年前下凡就在也沒喝過梅釀了。
覺演看著我眯眼,唇一勾,綻出一朵淺淺的笑掛在唇邊:“就知道你會愛喝。”復又為我添上一杯。
我無言以對。屋內的氣氛霎時沉重。
“客官,菜來了!”小二一句話打破室內沉靜。
我感謝目光感謝的射向小二,許是小二沒看懂我目光的含義,撂下菜,撒腿就跑。
我撇撇嘴。
覺演不要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諾諾,雖然你不願意為夫叫你娘子,但你好歹也是為夫拜過堂的妻子,如此當著為夫的面看另外一個男人,為夫可不依。”
我扶額:“我三千年前怎麼沒看出來你如此厚顏無恥。”
“原來娘子還會說成語……”
我一個眼刀撇過去,覺演顫顫肩:“如果三千年前你看出來了,還會嫁給我嗎?”
我搖搖頭:“不會。”
覺演得意一笑:“所以你不知道。”
……臉皮真厚!
我翻翻白眼:“笑什麼笑,大牙呲呲著,二牙啷噹的。”
他往我碗裡夾了一塊肉,竟是我愛吃的豬耳朵。我細細打量起桌上的飯菜,竟都是我愛吃的。
我抿唇:“我不愛吃豬耳朵了。”
他筷子一頓,轉向了一盤雞頭。
我心裡煩躁:“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吃肉。”
他還是笑眯眯的的轉向了一盤青菜:“那就吃青菜吧。”
我看著他的笑容,煞是窩心,把筷子一甩:“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們只從三千年前就不可能了,我都放下了,你為什麼總是不明白?”
覺演似受了驚嚇一般把我擁在懷裡:“別這樣,別這樣。”
我推開覺演,隨手拿過剛剛小煙那裡買的醉惜,一把擼下花枝上細小的花朵,隨手丟在窗外:“你看見了麼,我們之間就像這支醉惜,花敗了,繁華也就過了,也就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