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老王他親爹光賣娃就能發呀,三千塊!”
蘇沫心想:都傳成這樣了啊。
從蓉說:“我們這邊的版本是,沒給錢,白送。”
老趙說:“不,多少還是要給點的,不然人家圖什麼?”
從蓉心急,氣道:“你跟我爭這些有什麼意義,”她看了蘇沫一眼,“聽聽人家官方怎麼說。”
蘇沫卻不能像這兩位一樣置身事外,低頭扒飯:“我還沒你們知道得多。”
從蓉收了笑,嘆氣:“看來是真的。”
老趙倒是神色如常,該吃吃該喝喝。
從蓉把他跟前的菜碟子拿開些:“就知道吃,老闆一換,第一個被開的就是你。”
趙祥慶不說話,又去夾蘇沫跟前的菜,從蓉又將他的碗筷一併收繳,直接拿去廚房。趙祥慶閒下來,抽紙巾抹嘴,一言不發看著蘇沫。
蘇沫吃不下,擱了筷子。
老趙皮笑肉不笑:“蘇董,最近氣色不錯。”
蘇沫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你不想問點什麼?”
蘇沫頓一頓,才道:“他……怎麼樣了?”
老趙搖頭:“我不知道。”
蘇沫看著他:“那你讓我問什麼?”
老趙笑:“沒想到你這麼直接。”
蘇沫白他一眼。
“好,不瞎說了,”趙祥慶收笑,“這些天他一直沒來公司,我打電話問老張,張老頭像是人也衰了,話也說不利落,只說老王和他談,談完以後家也不回,現在找不著人。”
蘇沫心裡開始發慌,沒做聲。
趙祥慶認真道:“當時提名獨董,高層不是沒有爭議,與公與私,他完全可以反對,但是據我瞭解,他投了贊成票,我估計,這事就連王亞男都沒想到……”
蘇沫再也待不住,起身說:“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下了樓,上車撥電話,卻再也撥不通。
夏日將至,夜空深遠,零碎星光閃爍,若隱若現,更顯寂靜無邊。
王居安坐了一宿的火車。
臨時起意,買不到機票,也找不著臥鋪,他不記得以前是否坐過這種綠皮火車,他的回憶裡呈現出茫然狀態,彷彿一個斷層,而曾經,他刻意忽略這個斷層的存在。
此時,刺眼的燈光,呼嚕陣陣的鄰座,雜亂而渾濁的空氣,夜裡昏暗的站臺,又像是無形的命運之手營造的顛沛流離的夢境,無數次,他希望自己只是在一場不知誰的夢裡,醒來後,一切照常。
火車途經數不清的城鎮站點,到達目的地時已豔陽高照,王居安抬頭看去,站臺旁的矮樓上支起的兩個油漆斑駁的紅色大字:雲崗。
相比其他乘客的肩背手提,獨他兩手空空,渾渾噩噩之際,像是迷失旅途的過客。
火車站外邊就是一條筆直官道,塵土飛揚,城鄉結合部風格的建築林立兩旁。到了公交站臺,卻一直無車,旁邊一個開三輪摩托的問:“你去哪裡?”
“廟山。”
那人嗤笑:“去鄉里你坐公汽?幾天也到不了。”
“還有多遠?”
“要看你到哪個灣子,我開過去至少五十分鐘。”
“路熟嗎?”
“熟,不講價。”
王居安上了車,後座狹小,他彎腰曲背,一路顛簸,黃土拂面。
越往前行路越窄,道旁的白樺樹被成片農田代替,坑窪小道從繁密枝葉處向遠方延伸,連線起數撞灰撲撲的矮樓。那人把車橫在一灘水窪前:“過不去了,前面就是吳家灣。”
王居安給了錢,仍無讓人找零的習慣,穿過墳場田野,一路問過去,瞧見旁邊的樹蔭下坐著位老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