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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性穿落地窗而過,坐到窗外的空調箱子上。

房間在三十層,比我摔死的樓層還高出一倍,我坐在狹窄的鐵皮箱子上,腳下懸空,車水馬龍的道路彷彿成了萬丈深淵。

時值隆冬,北風呼嘯,天寒地凍,但我不覺得冷,更不覺怕。

吹啊吹啊我的驕傲放縱,吹啊吹啊我的無所畏懼,曹大傻逼,楚小畜生,你們看我在勇敢的微笑,你們敢看嗎?

畫畫講究慢工出細活,楚雙青進入狀態了在那專心致志的筆運丹青,而曹冉其實沒啥耐心,估計是等不動了,後來就跑到窗邊抽菸。

我們隔著一道玻璃,他站著,我坐著,我的頭正好到他胸口的位置。

於是我就向後靠去,假裝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樣依偎在他的懷中,假裝自己可以想活著時候,再次感受到體溫的暖意。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凝視著我,目光猶如實質。

我一驚,隨即釋然,天已經黑了,房內又點著燈,在曹冉眼中,這塊玻璃大概和一面鏡子也沒什麼兩樣,他也許是在觀賞自己的酷炫身姿吧。

但我還是挺開心的,被無視慣了的鬼,稍微得到一點來自他人的“垂青”,就行走在沙漠中像渴極了的人,喝白水也能感覺到甜味。

“曹冉,你這個大傻逼。”我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開罵。

“你就是個陳世美第二,潘金蓮再世,應該拉去浸豬籠。”反正他也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他也揍不到我了。

“你知道老子是怎麼死的嗎,老子屍骨未寒,你看看你,怎麼就管不住那點雞、巴蛋?”我痛心疾首地質問著他,接著就看到他猛地吸了口煙,把菸蒂扔在腳下,碾了碾。

我說:“你可真沒公德,你這麼沒公德,我不要你了。”

他當然不會有任何反應,但好在抽完了煙,也沒轉身就走。

我又自欺欺人地“靠著”他坐了一會兒,然後告訴他:“曹冉,我想通了,這事真不怪你,我釋然了,也不想報仇,但你說我為什麼就走不了呢?”

我回身,在箱子上站起來,這樣就比曹冉還高了。

他的目光沒有隨著我移動,還是盯著之前的那一處。

我低著頭看了他半晌,然後彎下腰,隔著玻璃把輕吻印在他的雙唇間。

果然還是什麼都感受不到,真叫人空虛寂寞凍啊……

“大概還是有放不下的人吧。”我說。

☆、07

春節的時候,我爸媽重新接受了曹冉的身份,鄭重其事地邀請他來家中過年。

當年我出櫃的時候,過程堪比八年抗戰,光我爸打碎在我身上的塑膠凳子,就有一打兒不止,怎麼到了楚雙青這兒,好像什麼都變得更容易了些呢?

年三十晚上,曹冉來我家守歲。

我看著爸媽、弟弟,和曹冉幾個人在一起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樣子,除了失落以外,更多的還是欣慰。

這是個完整的家庭該有的樣子,不多什麼,也不少什麼。

連帶著我甚至都不那麼恨楚雙青了,至少他還活著,他的存在讓家人感到幸福。

所以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還是不能去投胎?

地府辦事處工作效率太差了,系統全是漏洞,身為陰間公民有權利上訪投訴嗎?

這他媽真急死鬼了。

大年初一,曹冉帶楚雙青回自己家拜年。

他爸媽都是高官,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接受自己兒子泡死了哥哥泡弟弟的事實,還真是緊跟時代潮流,思想前衛先進。

這二老給我的印象一直以來就是嚴肅、穩重、不好親近,這次來才發現,原來他們也是會在背後叨咕別人的主。

我聽到他媽跟他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