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家那一夜前,我們在湖邊陷落,被洪流捲進了地底不知何處。而我最後的記憶,是抱緊了譚皎。現在回想起來,竟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那麼久遠。
譚皎呢?
“阿遇!”有個驚喜的耳熟的聲音喊道,卻不是譚皎。我抬起頭,看到陳如瑛和她母親馮嫣,正在不遠處的一一小潭黑漆漆的水前,在洗臉和手臂上的泥。
看到重新“復活”的她們,我的心中百味雜陳。略略一點頭,我發現了譚皎。
她就躺在離我不遠的地上。
原來我不曾鬆手。
蒼白的小臉,埋在溼漉漉的黑髮裡,纖細身形像只流浪的小動物。我探身過去,輕輕將她抱起。她嚶嚀兩聲,睜開眼睛,看到我,迷迷糊糊地嘟囔:“又來?再睡會兒啦……”
我忍不住笑了,拍拍她的臉,耳語:“醒醒,我們回到一年前了。”
她眨了眨眼,猛地睜開,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而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不少人回頭看向她。我將她抱得更緊,令她的臉貼在我胸口,她抬眸看著我,嘀咕道:“傷好了啊?”
我答:“好得不能再好了。”
她低頭笑了。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即使陷落在前途未卜的地底,我的心情竟也是輕鬆的,一切彷彿充滿希望。只因為懷裡多了一個她。
不遠處,有人燃了個小火堆,火光映著的,正是言遠和朱季蕊。看到我們醒來,言遠點頭,溫和地衝我們笑了笑,眉宇間也有無奈苦澀之意。我也禮貌地點了點頭。
譚皎明顯看到了我們之間的互動,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陳如瑛母女,抓住我的衣服,小聲說:“還真刺激啊……”
我拍拍她的頭:“既來之,則安之。他們還是一年前的他們,正常應對就好。”
譚皎說:“那你先放我下來。”
我說:“不想放。”
她瞪大眼看著我。
我失笑,終於還是鬆開她,只是依然牢牢牽著她的手。她身上這麼冷,我牽著她走到火堆旁,但沒有離言遠他們太近。
我一直能感覺到,一雙眼停在背後。我知道那是誰,但是沒有理會。
“很糟糕不是嗎?”言遠說,“不知道救援的人什麼時候會來。”
我沒說話。記憶中,我們被洪流直接捲入塌陷的地下,能進入這個溶洞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我估計地面上的人,都以為我們失蹤了。
第175章 譚皎二十二(4)
壯魚白我一眼,看向鄔遇,頓時臉上浮現每一次初次遇見他的表情狹促、曖昧、驚豔、八卦、假裝淡定……我忍著笑,拉著鄔遇的手,實現了一年後那些壯魚的期待:“魚啊,這是我男朋友。”
壯魚愣了足足有幾秒鐘,最後吐出兩個字:“我靠!”
傍晚的餘光籠罩著咖啡館,我們靠窗坐著,鄔遇在我身旁,壯魚心情絕對激動表面不動聲色地坐在我們對面。而我一低頭,可以看到綠植在窗戶底下蔓延。
講真前幾次我還可以對壯魚娓娓道來,告訴她所有時光倒流彎折和健忘的原委。可時至如今,似乎也已沒有了傾訴的必要。因為她會和其他人一樣,都會再次忘記我們。而我會再次成為她記憶中的一道模糊存在的影子。
所以我即使此刻坐在她對面,也特別想她。於是我說:“壯魚,隨便點,隨便吃,我們請客。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鄔遇聞言,只是輕輕握住我的手。
壯魚沉默了一會兒,抬眸掃一眼我倆交握的手,說:“我當然會隨便點隨便吃。秀恩愛不是這麼秀的……你們欺負單身狗。”
我:“……”
我把鄔遇帶來的那個急救箱提出來,又把我們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