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啊、啊”地低叫了幾聲後,他把手伸給我。我握著他溫熱的手,心裡就像有副鞦韆,開始輕輕地晃。到有些難爬的地方,他便自然而然扶著我的腰,將我帶上去甚至雙腳抱離了地。這些時候,他都沒說話。只有眼神,依然只有眼神,靜而深地望著我。我知道那裡面有東西。
我們終於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前方有一片野草,還有條林間小路,堆滿落葉。我們伏在草後,鄔遇的手按在我肩上,好像我很讓他操心似的。切。但是我當然不會掙脫。
朱家人過來了。
朱梓翰的父親、朱家老二朱仲凌,和準女婿言遠,走在最前頭。而後是朱奉先、朱梓翰之母、朱家老三朱季蕊。
我其實有點奇怪,他們如果是接到了“那個人”的訊息,為什麼不報警?但想想也能理解,那人說不定會威脅:一旦發現警察蹤跡就撕票。而且他們這麼一大家子來,估計也能減少膽怯。
等一下,“他”為什麼要朱家一大家子都來?
我的腦海裡忽然閃過鄔遇說過的一句話,要麼是為了愛,要麼是為了恨。
第49章 鄔遇七(4)
另一個說:“難怪大雁查這個案子這麼拼,昨天晚上還硬是給她騰了張床鋪出來休息,今天還買了早飯。這是要舊情復燃。”
“我剛聽隊長交代,讓沈時雁送那姑娘回家。隊長這是要做紅娘。”
他倆走遠了,我抽著煙,忽然覺得胸口有點悶。腦海中閃過譚皎的臉,還有她和沈時雁在一起時,兩人始終尷尬的氣氛。
原來如此。
又過了一會兒,我看到譚皎從對面的大門走了出來,身邊就是一身警服的沈時雁。她的t恤早就被鳥啄爛了,身上套了件軍綠色警用t恤,下襬扎進裙子裡。這麼隨意打扮,依然很好看。兩人不知在說什麼,譚皎笑了,是那種很明媚又帶著點得意的笑,一雙盈盈的眼看著他。沈時雁也笑了,與辦案時的嚴肅完全不同,他看她的目光是溫和的。
沈時雁替她開啟一輛轎車的門,譚皎抬頭四處看了看,不知在看什麼。夜色迷濛,她沒有看到我,坐進車裡。
他開車送她回家了。
我抽完手裡的煙,騎著摩托車回店裡。
曠了兩天工,店裡有很多活兒沒幹完。我索性捱了個通宵,到天亮才睡。
感覺沒睡下多久,卻有人拍我:“遇哥,你女人又來了!”語意帶笑。我睜開眼,屋子裡窗簾都被我拉上,一片灰暗。那夥計拍醒我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有人挑開簾子,亮光照進來,燈也開了。譚皎一身鮮亮,目光流轉,站在門口說:“你居然還在睡?都十點了。”
那就是睡了三個小時。
我閉了閉眼,一下子坐起來,說:“嗯,醒了。”坐起才發覺我睡時只穿了條短褲,赤著上身,腰間搭了條薄毯。
我坐著沒動,她自己拾了張板凳坐下,看我一眼,立刻移開目光,說:“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想先聽哪個?”
我說:“壞的。”
她說:“你果然是這樣,喜歡先苦後甜。聽好了,壞訊息就是,剛才沈時雁給我打了電話,說那個人和朱氏父子的dna配對結果出來了,都是排除!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朱叔昀!而且法醫還發現,這個人並非先天智慧缺陷,他精神失常是因為曾經長期遭受暴力腦中淤血造成的。跟朱叔昀也不一樣。”
我吃了一驚:“那他是誰?”
“我也問了這個問題,結果你猜怎麼著,沈時雁說,他們發現’他’的dna跟警方庫裡另一個二十多年前走失的兒童匹配,是江蘇人,那家人的父母這些年一直在找他,沒找到。他的真名,應該叫許子楓。”
“許子楓為什麼要幫朱叔昀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