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至午時二刻,先生教《千字文》(注1)。”
“午時二刻起,有一刻時間午飯,午飯內容為三兩乾飯、兩個饅頭,每八人四碟素菜一盤鯉魚,另一個犖湯,犖湯或為家禽,或為豬羊,或為禽畜內臟。”
“午時三刻至未時兩刻,午休時間,強制性午睡。”
“未時二刻至酉時正,為木匠、石匠、佃農、鐵匠、織工等幫手。”
“酉時正至三刻,自由活動、洗漱。”
“酉時三刻至戍時,晚餐,晚餐同中餐。”
“戍時正至亥時二刻,算術。”
看著手中這份行程安排表,趙與莒皺了皺眉,時間太緊,他恨不得把每一個時辰都分成兩次來使用,但目前的條件與能力,讓他不得不湊合著過。
本來他的計劃中並沒有教孩童們文字的,但經過兩天的實踐之後,他意識到這些孩童們的基礎太差,差到了根本無法看懂他在黑板上寫的文字。因此,他不得不調整時間,重金請了位鄉間落魄的儒生,來教孩童們識字。
這樣也讓他解放出來,可以利用上午的時間去做些其餘的事情。
趙與莒請來的木匠、鐵匠還有石匠,正在為趙與莒所提出的要求而日夜忙碌,他們並不明白趙家為何會要打造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因為出面與他們交涉的始終是老管家趙喜,所以他們只把跟在趙喜身後的趙與莒當作一個好奇心過於旺盛的孩童,對於趙家請先生教僮僕識字卻放任趙與莒在他們身邊打轉,他們頗有微辭。
自然,那些孩童們在這些工匠們手中是學不到什麼真手藝的,但趙與莒也不需要他們學到真手藝,他的目的有二,一是提高孩童們的動手能力,二是讓孩童們擁有一定的手工技藝。至於如何讓生鐵變成熟鐵甚至百鍛成鋼,趙與莒腦子裡有的是比這些工匠們更先進的技巧。
請這些工匠來,趙與莒是要製造一樣以現今的技藝可以完成的東西,並以此來開始自己的原始積累。與這項明相比,此前的白糖製造只是小打小鬧,而且作為嗜好品乃至奢侈品的白糖,在銷售範圍上遠不如這種明。
“大少爺,歐老根有一件事相求,昨日回來時他拉著小老兒說的。”見趙與莒放下了手中的紙,趙喜有些小心地說道:“他家那小子,名叫八馬的,想送到咱們家來識字。”
歐老根便是趙與莒請來的鐵匠,他自稱為歐冶子後人,有三個兒子,長子、次子都已長成,正跟著他打鐵,唯有幼子歐八馬年方十三歲,也在鋪子裡做個幫手。據說歐老根因為幼子出生時見有八匹馬自家門前經過,這在極度缺乏馬匹的宋時(注2)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被視為吉兆,故此得了這個名字。趙與莒每次想到“歐八馬”時便想笑,原因無它,想到了後世某國當選的第一位黑人總統罷了。
“他要來就來吧,不過得守著咱家家規,按著家中的孩童提供食宿,問歐老根可否捨得。”想到那個總有些愣愣的歐家小三,趙與莒應承了這件事情。
“若是其餘匠師都要將自家小子送來呢?”趙喜對此不是很贊同,那些孩童都是趙家未來的僮僕,也是他這個大管家今後的助手,因此他可不願意有外人來壞了家規。
“一併如此,不過是多幾張嘴吃食,不過你得說明白了,既然來我家便要守著我家規矩,不守規矩又不捨得打罵,還是儘早請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趙與莒拍了拍手:“走吧,去看看歐老根他們的活兒做得如何了。”
歐老根等工匠們與莊丁們住在一起,那一排土屋現在已經住滿了人,天一亮便是叮叮噹噹地敲打聲。此時兩浙路一帶工商繁盛,富戶起屋造房添置傢俱,多有請工匠住在家中製做的,加上趙喜許以重金,這些工匠對於住在這倒都挺樂意的。從莊院到這裡,不過是一百五十丈(四百零五米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