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管事說了,咱們江南製造局又要拓地,大郎要在此建織坊呢。”
“方管事便是嘴大。”李一撾撇了撇嘴道,方管事便是方有財方木匠,因為這幾年督造江南製造局立了功勞,已經被提了管事。
“若是建織坊,將咱們家的生絲運到此處織成綢子,再直接裝船出海,販至高麗、倭國,倒是一筆好生意。”孟希聲盤算著道:“只可惜咱們如今尚無大海船。”
“海船之事不必擔心,我爺爺說了,咱們自己的大海船過些日子就可開造,咱們缺的倒不是船,是靠得住的水手。”胡幽哈哈一笑:“我倒是想做個水手,可是爺爺不放!”
“我倒想做個將軍。”李鄴拍著船舷,忽然一笑:“倒是那個秋爽,他的志向竟是做個郎中,大郎得知後便讓他用小刀去殺那些雞呀兔呀的,他初次去時,嚇得竟然哭了!”
秋爽則是第二批孩童了,經過三年,他們的進度追上了第一批孩童,其中一些也與第一批一起送至懸島實習。這一來是為這些少年們增添實踐經驗,另一來也是削減鬱樟山莊人口,免得惹人生疑這四年來,每年石抹廣彥都會送來數十孩童,雖說趙與莒想方設法挖掘鬱樟山莊的潛力,可到了嘉定八年,鬱樟山莊還是人滿為患。加之養上一二百個僮僕算是奢侈,算上三四百個那可就是別有用心,趙與莒便將第一第二和第三期地孩童分批輪流來這懸島,他們的基礎教育基本上完成了的。
“一撾,你將來想做什麼?”眾人笑完之後,胡幽又問李一撾道。
“我?我說了你們可不許笑我。”李一撾略一遲疑才說話,得了眾人點頭肯之後,他才繼續說道:“在進莊子之前,我想的是開個大大的爆仗鋪子,每日裡自己做些爆仗。”
他話還未說完,同伴們便憋紅了臉,他有些惱怒地道:“你們都說過不笑的。”
“不笑不笑,你接著說。”李鄴催促道。
“後來進了咱們莊子,吃著便是我爹孃活著時我也沒吃過的飯菜,跟著你們學走路說話,莫笑,初次見到你們模樣時,你們不知道我心裡是如何羨慕,只覺得個個都比那些富貴人家的大少爺還要神氣!後來又跟著大郎學了算術識字,我便覺得,這才是人過地日子,此前我過的,混混噩噩連豬狗都不如。我爹孃雖是生了我,可他們死得早,我那二叔整日裡除了打罵便不把我當人看……是大郎讓我過上人的日子,我又賣身做了僮僕,那我這輩子便是跟著大郎的了。大郎要我做啥,我便專心做啥,知恩圖報,也不枉我為人一世!”
他這番話說得極是赤誠,說得後來,眼睛都有些紅了,眾人先是默然,然後李鄴點頭道:“是極,是我想差了,若不是大郎,我如今便還活著,也必是個叫人戮著脊樑骨地遊手無賴,哪有今日這般自在……跟著大郎,便是拿個元帥我也不換,何況是個將軍!”
“希聲你呢?”胡幽聽了抿了抿嘴,他對趙與莒雖是打心眼中敬愛,卻還未到如同這兩人般的地步,故此又問孟希聲。
“我?大郎養著我們花銷可不少,這幾年來我算是看明白了,大郎哪裡是將我們當作僮僕來養……他分明是菩薩心腸,憐惜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如今莊子裡孩童一年多過一年,瞧著大郎的心思,只恐收留的少了,中原如今又是戰亂不停的,有的是如同我們一般失了父母親人地孩童,大郎雖是能賺錢地,可他一人精力總是有限。”孟希聲繞了好一會兒,突地靦腆一笑:“我只想將這些年學到的東西用出來,能替莊子賺些錢財,好替大郎分憂。”
“無怪乎你整日裡就在算計著將東邊地米搬到西邊賣,再將西邊的柴送到東邊來。”李鄴聽了心中一抖,更是覺得有些自責,李一撾、孟希聲想到的都是能替趙與莒做些什麼,自己同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