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人也未免太年輕了些。
雖然二人同時浮現出如此念頭,卻不曾因此而小瞧了趙與莒,無論是現今趙與莒行事之沉穩,還是在慶元府時他贈錢之爽快,都讓他們覺得,拋開年紀,眼前這少年是個值得結交之人。
“老朽劉全,這是老朽外甥女……”
“四娘子楊妙真。”不等他介紹完,趙與莒便介面道。
“你知道我?”楊妙真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半是好奇半是嫵媚地盯著趙與莒,櫻唇微張,一臉驚訝地模樣,她如今是十七八歲的年紀,別的女人在她這番年紀,早就說了婆家甚至於相父教子,她卻隨著兄長楊安兒奔波於戰場。
想到她在原本歷史上的經歷,趙與莒心中微微一酸,她是個極深明大義的女子,可惜卻是嫁了個目光短淺丈夫,又適逢史彌遠之流昏聵無能,故此才有日後兩淮的親痛仇快。不過,自己那封信,似乎改變了她的命運,若非那封信,她今年應該遇著李全,兩人比武之後結為夫婦。
“喂,問你話呢!”見趙與莒直愣愣地盯著自己,楊妙真嗔道。她見慣了男人用直的目光盯著她,只不過被這個才是十二三歲的少年盯著,多少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並不知少年目光中夾雜著同情、敬重還有別的她不能理解地東西,這讓她有些惋惜:雖說這少年是個豪氣之人,再過幾年必定成為了不得的好漢,只不過似乎有些好色,否則為何用這般目光盯著自己。
“才十二三歲便如此好色,日後還得了?”她心中暗想。
“若不知道你,怎能託人給你那封信?”趙與莒被她追問了兩句才回過神來,不再去想那不可能再生的歷史:“四娘子梨花槍橫掃山東無敵手,我雖是地處江南,卻也有耳聞。”
楊妙真半信半疑。劉全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楊安兒在金國山東東路鬧得雖大,可在大宋卻絲毫沒有名聲,他之妹妹自然更是無名小卒,這少年才十二三歲,哪裡知道什麼橫掃山東無敵手了,只怕連山東東路是在南在北,他都不清楚罷。
只不過心中不信。劉全卻不說出來,這是他做人謹慎之處了。
對於這兩人,趙與莒之所以敢坦誠相見,無非是因為二人別人去處罷了。
楊妙真乃山東“紅襖軍”領袖楊安兒之妹,楊安兒起兵抗金,轉戰山東各州縣,楊妙真正當妙齡卻毅然相從,這兄妹二人都是祖傳地楊家槍法,勇猛過人,不過去年楊安兒兵敗。逃亡中為舟人所害,楊妙真率其舊部躲入深山,靠著石抹廣彥的關係,這才悄悄渡海南來。這原本是趙與莒託石抹廣彥帶給楊安兒一封信的功勞,此信極是機密,故此除了楊安兒、楊妙真兄妹,便只有他們的舅舅劉全才知道。
“橫掃山東無敵手不敢,別人不說,俺兄長與李全大哥便不遜於我。”趙與莒正在為自己終於改變了這命運多舛的奇女子人生軌跡而自得時,卻聽到她如此說道。
當她提到“李全大哥”時。一臉都是傾慕,這一點,稍有些心便能覺。
“你……你已經見過李全了?”趙與莒忍不住問了一句。
“自是見過了。我來之時,還在膠西與他會過一面。”楊妙真道。
趙與莒啞口無言,若按照原先歷史,楊妙真應是今年與李全在莒州磨旗山相會,自己讓石抹廣彥設法將她勸來江南,反倒讓她提前與李全相遇了。
“此處不是說話所在。且回到我莊子再說。”將心中的苦澀壓了下去,趙與莒說道。
他倒不是對這位楊妙真有了什麼想法,只是可惜象她這般武藝高又深明大義地巾幗女傑,應當能為中華做出更多事情。他也有些不忍心她今後結局,故此有意拉她一把,可讓他覺得難堪的是,看似拉她一把的舉動。反倒推了她一把。歷史之慣性。似乎並不因為他的介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