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雖然中了田解虎的後背,卻被他扛在背上地木頭鍋蓋所擋,未能穿過田解虎地紙甲。但田解虎覺得背後一痛後,便循勢往馬背上一趴,大叫著催馬快跑起來。
他們跑了有三百餘步,不是順來路逃跑,而是側向西南方。胡人偵騎這些時日見慣了丟盔棄甲的忠義軍,故此並不懷疑,不慌不忙地靠過來,眼見著就要追個尾相銜,然後之間,便聽得一聲尖銳地哨子響哨音一響起,跑在他們面前的眾人齊齊栽倒,便是騎在馬上的田解虎,也是翻身自馬上撲下。然後便是機弩聲響,自兩側草叢之中,射出數十隻弩矢,胡人偵騎領“啊”一聲怒喝,但還未曾撥轉馬頭,便被弩矢穿透了心口。
留在最後的胡人偵騎毫不猶豫,掉轉馬頭便狂奔而回。( )
一八三、可汗偵騎過京東
李全看了史天澤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卻不曾說話。
身為正副先鋒,史天澤與他的關係談不上友好,特別是進入京東以來,他們率領的部隊與彭義斌的忠義軍先後三次大戰,都打得彭義斌部潰散而逃,這讓史天澤極看不起忠義軍的戰力,幾次在他面前嘲諷說忠義軍不過是“蟻聚蠅合”。雖然他說的是忠義軍,但李全知道,他其實是在譏諷自己,自己不但是忠義軍出身,而且還慘敗在忠義軍之手過。
若他這般以為那便錯了,如今鐵木真汗信用他史天澤,那便讓他去碰個一鼻子灰,待得他鼻青臉腫之後,自家再出來收拾殘局。
“對手用的是機弩?”
聽斥候說完遇伏經過之後,史天澤又追問了一句。自從進入京東以來,他所部與忠義軍這種小規模的遭遇戰次數極多,但此次中伏,卻讓他本能地嗅到危險的氣味。
“正是機弩,埋伏在亂草之中,突然自草叢中射出,我們根本無法防備。”
每隊斥候中,除了作為主力的蒙胡,還會有一兩個史家派出的漢人士兵,而這個唯一的漏網之魚正是漢人。
“忠義軍無戰紀,便是埋伏也做不得如此……”史天澤自言自語:“此處距徐州還有多遠?”
“兩百里。”有人答道。“兩百里……那應當是流求軍了。他們果然忍耐不住,揮兵北來,大汗真是料敵如神!”
趙與莒始終想不明白鐵木真為何會將石抹廣彥放回來,史天澤卻知道得清楚。放回石抹廣彥,一來是孛魯為石抹廣彥求情,二來則是要用石抹廣彥激怒宋軍,特別是在李全口中擁有極強戰力的流求軍。鐵木真些次南下的第一目標便是奪取徐州,正如李全對他所說。徐州為中原、江南雙重門戶,奪了徐州,向西一馬平川。可直撲金國殘地腹心,避開潼關黃河之險;向南可以橫掃秦淮突擊荊襄,奪取宋國江北之地。可是徐州是堅城,又在黃河之畔,若是流求軍真有李全所說的戰力,那麼大軍攻城便是破城,自家損失也重。而激怒流求軍,誘其出師野戰,特別是誘至黃淮之北野戰,則無城池之堅大河之險。即使有那種大炮,鐵木真也有信心能一戰勝之。
史天澤抬眼看了李全一眼,見李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哼”了一聲:“李總管,你意下如何?”
他知道李全想看自家笑話,故此偏偏要將李全也拉上,這樣便是出了什麼意外,李全也不得脫身於外。
“史元帥說得極是,說得極是。”李全淡淡地說道。
兩人同時在心中暗哼了一聲,都是瞧不起對方。史天澤兩代都投靠蒙胡。當將自己當作蒙胡一員,視李全為反覆南人,而李全覺得大夥盡是蒙胡奴僕,何分高低彼此。
“不可冒失進軍。免遭意外之敗。”史天澤雖是瞧不起忠義軍戰力,也不相信李全所說的流求軍戰力。但他性子謹慎,並未立刻下令兵,而是下令斥候繼續察探。他手下有的是精銳斥候,小小受挫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