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湘為兵部尚書,也沒少為諫官攻訐,時值今日,猶有人上書,以趙善湘宗室不得掌兵部。
但是隨著人口滋長,宗室的數量日漸增多,那些出了五服的遠宗宗親,便只有自謀生路,就象趙與莒未曾入嗣沂王之前一般。大多數宗室還算守法本分,特別是臨安左近,天子腳下,他們不敢妄為,但也有部分倚仗自己天家血脈欺男霸女為非作歹。
只不過象最近這樣,在臨安接二連三地出現宗室鬧事的情形還是少見。^^ ^^趙與莒第一時間便得到了訊息,他原本想將大宗正召來,但轉念一想,還是請了崔與之進宮。
但去請崔與之的使卻是獨自回來,趙與莒甚是奇怪,問道:“崔卿為何不來?”
“丞相說天色已晚他要安睡,故此不肯入宮。”
那使也是一臉古怪神情,天子急詔,丞相卻大搖大擺地說自己要安睡,這般膽大,莫非是欺天子過於寬仁?
“你是如何傳朕口諭地?”趙與莒知道崔與之不是那種跋扈得不知進退的人,他這般做,總有他的道理,故此又問道。
那內侍將自己如何傳口諭、崔與之先是恭敬地相迎聽得口諭之後又如何巧言諱飾不肯入宮之事說了一遍,趙與莒皺眉沉思許久,心中有些不快,崔與之其餘都好,就是有時喜歡弄些玄虛。
待得次日,因為政務繁忙,趙與莒暫將此事放在一邊,中午午飯之後,卻聽得內侍說崔與之請見,這讓趙與莒又想了起來,當下宣崔與之入博雅樓進見。
崔與之來時面帶微笑,大約是早上處理公務甚為順利的緣故,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如今天氣雖然正在轉涼,但還沒有到讓他寧可窩在炕上也不願意動彈的時候,故此,他精神頭兒還好。他進來時,恰好銀鈴從博雅樓跑出去,趙與莒聽得銀鈴在外邊甜甜地叫了聲“鬍子相公”,便知道他已經進來,立刻板起臉,露出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崔與之規規矩矩地行完禮,趙與莒責備道:“崔卿,昨夜朕召卿來,卿為何託辭要睡,不肯入宮來見朕?”
“陛下便是不問,臣也要進諫的。”崔與之揚起眉:“時值夜間,陛下無明旨,僅以口諭召大臣入宮,臣雖不才,腆為丞相,一舉一動必受人觀注,若是有心之人利用臣夜入皇宮之事製造謠言事端,雖無大礙,但究竟於國有害。”
趙與莒微微一怔,自己才開個頭欲尋他地茬兒,沒想到他倒先興師問罪起來。雖然有心要反駁,但看著老頭兒蒼蒼白,趙與莒又有些於心不忍,老頭兒說的也有他的道理,深更半夜地,丞相急匆匆往大內跑,知道的明白是天子召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內宮中出了事情,比如說天子重病之類的,還不知會鬧出什麼名堂來。
而且,崔與之此語隱約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勸趙與莒立太子以安天下之心。
趙與莒裝作沒有聽出他的這個意思,笑著道:“算卿有理,不過朕估摸著,卿倒有大半是在為今後偷懶打埋伏……”
崔與之笑了笑,再沒有繼續深言,現在皇帝還年輕,立嗣之事尚不著急,而且儲君之事事關重大,向來是個犯忌諱的話題,當初岳飛被殺,重要原因之一便是他在滿朝文武都噤聲不語時,竟然耿直地上書高宗直言應立儲。
一笑之後,崔與之才肅容道:“陛下只是為了宗室不法之事尋臣麼?”
昨日內侍在召他時,奉天子口諭,曾將召他的原因告訴他,他之所以不肯乘夜入宮,方才說的怕造成恐慌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避開皇帝的氣頭。趙與莒雖是冷靜沉著,但畢竟年輕,有時氣盛之下,還是會做出些讓崔與之覺得不夠成熟的事情,而事後趙與莒又往往會後悔。
“此事原是陛下家務,臣不應置喙。”崔與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