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平氣猶難平,他隨著趙景雲在四鄉調研過,因此有渠道可以直接向趙與莒上奏,見鄧若水之處無法,便乾脆將自己給鄧若水的信件原樣附了一封,直接上奏給趙與莒。
此時是大宋炎黃八年正月,趙與莒收得了陳安平送來的“新年禮物”。
博雅樓到冬天的時候會燃起壁爐,這比火盆實在要好上一些,又免得上炕盤腿那麼麻煩。火光照在趙與莒臉上,他紅潤的臉龐神情因為奏摺上的文字而忽閃忽動,細密的汗珠從額頭滲了出來。
謝道清凝視著天子的面龐,在諸妃子中,她算不上得寵,若不是已故的楊太后堅持,她甚至連成為妃子的可能性都沒有。這讓她在後宮裡謹言慎行,加上她原本就大度而有見識,所以楊太后薨逝之後,趙與莒待她反而更好了一些。她最喜歡看的便是趙與莒批閱奏摺時的那種專注神情,這個時候,趙與莒展現出來的並不是平時的深沉,相反,有的時候他會象個小孩兒一般,因為奏摺上的好事而歡笑,或因為奏摺上的壞訊息而動怒。
趙與莒現在看的這份奏摺謝道清知道,那是名為陳安平的書生寫來的,此人原本是跟著趙景雲的太學生,因此知道如何向天子遞專折,但這個折上遞上來後,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驚慌,其中指責革新有可能逼得天下百姓學習陳勝吳廣揭竿而起的句子,讓負責替趙與莒臻別奏摺的博雅樓侍學士很是猶豫,不是否該呈上來御覽。最後還是問了謝道清,謝道清不敢隱瞞,才呈了上來。又怕是壞了天子的好心情,也只敢在午飯之後處置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務時才混雜在一堆奏章之中。
“官家會如何反應呢?”謝道清心中暗想。( )
三三三、當罰則罰
趙與莒對於陳安平所反應的問題並不覺得奇怪,事實上,這在他的意料之中。(提供最新章節閱讀》
資本自其誕生以來,從頭到腳每個毛孔裡都是鮮血淋淋。資本本身沒有意識,它就是饕餮,將它能吃到的一切都吃下去,甚至包括它自己。這種吃法不僅吃相難看,而且結果必是自我毀滅。
就如馬克思所說,它產生了自己的掘墓人。
他終於將奏摺看完,然後嘆了口氣,將身體向後靠了靠。
魏了翁轉奏的張端義對當今大宋的看法之中,便有“官家放出了一頭怪獸”的說法,張端義如同陳安平一般,都看到了社會財富雖然遠比當初要豐富,但這同時,貧富之間的差距也遠比革新前要大,巨大的分配不公平,使得底層民眾雖然也得到了革新的好處,可這好處與他們所付出的一切相比幾乎是微不足道。
這種矛盾長期積累下來的結果,便是整個社會都面臨著崩潰。在單純的農業時代,土地資本的無節制擴張使得土地兼併橫行,失去生計的農民便會藉助一場危機進行一次王朝更新,而如今大宋已經進入工業時代,失去生計的工人恐怕會藉助火槍和蒸汽機,來對社會財富進行重新分配。
如此一來,原本是那些貪心不足與被剝奪的矛盾,便轉移成了趙與莒與尋求社會穩定的新興產業大軍同各種希望社會動盪便乘機火中取粟的矛盾了。趙與莒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為國戰而訓練出來的軍隊將槍口調轉過來對準國內。
可如何解決這一問題呢?在陳安平交待事情原本經過的冷子強的事例之中,冷子強或貪婪無恥,但是他的做為在法理上確實是有證據的,並不違備大宋律令。指望著透過法律途徑去解決這個問題,明顯是不可能地,而且總指望著一兩位聖君名臣去替底層百姓出頭,也明顯是短視地。
這些百姓。須得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利益才行。
想到這裡。趙與莒心中動了一下,目前情形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自己手中牢牢控制著軍隊,那麼冷子強之流最多也只能倚仗一些潑皮無賴………也就是後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