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百五十步左右,這已經是火槍地射程之內,但直到七十步時,吳房才下令射擊。
排槍對於密集衝鋒的殺傷力,在近衛軍私底下有種說法:排隊槍斃。如果蒙古人的火炮更好一些、他們指揮炮步協同作戰地能力更強一些,或許他們可以憑藉火炮的掩護,擊破這種排槍戰術,但是那些笨重的吸盡了蒙元國力的大炮,在派上用場之前就被重量更輕射程更遠的宋國火炮所摧毀。
蒙古人的簡單盔甲,根本無法在這種距離內與火槍對抗,他們成排成排地倒下,血霧從他們的傷口中噴射出來,他們的身體被火舌撕扯得稀爛。
“衝,衝!”拖雷舉著戰旗衝在前方,但是他的前後左右都是密密麻麻地護衛,這些護衛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著他。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個以悍勇著稱的部將被那小小的彈丸擊中,或被熾熱的彈片削去頭骨,倒下,再也無法爬起。
“為何短短的時間內,戰爭便已經不是我熟悉的樣子?”拖雷疑惑地想,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情形,就象鐵木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戰敗一般。
宋軍穿的都是藍黑色制服,而蒙胡則是雜色,因為硝煙的緣故,李雲睿視線有些模糊,只看到那雜色地人群成片成片地倒下。他微微抬起目光,盯著那飄在雜色人群中的拖雷的戰旗,那旗幟離他所處的位置越來越近,李雲睿冷笑了一下,拖雷冒險出陣喊話,目的便是想要確認宋軍的最高指揮官位置吧,他果然狡猾,想要做這同歸於盡的拼死一擊只不過,這有意義麼?
那旗幟在離他約五十步左右的時候,終於倒了下來。
“打掃戰場,看看還有多少活的臻別俘虜,蒙胡地話全部埋了吧,該死地,我如今和李漢藩一樣做了這髒活兒,回去免不了要被彈劾了。”
與臺莊大戰時的緊張不同,如今臨安城裡趙與莒再等待錦州戰報時,就很有些閒庭信步了。
炎黃七年已經過去了一半,在他看來,奪取臨閭關之後,戰局便已經決定,而拖雷地冰原大撤退計劃雖然氣魄雄大,但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實在是有待商榷,即使後世的白令海峽真的結成厚實的冰,憑藉蒙胡的能力,在那茫茫的雪原中如何辨明方向便是一個重大的難題,還有物資運輸、保暖等等,趙與莒估計,就算拖雷的這個計劃成功了,能夠活著抵達東勝洲的蒙胡人數不會過兩萬,也就是十分之一。
東勝洲的西北角自然條件也甚為惡劣,僅水土不服,就足夠滅掉這僥倖抵達的兩萬人了。
故此,冰原大撤退計劃只是給結局增添了一些變數,卻無法改變大宋在亞洲東部崛起變成為唯一強權的這一事實。勇於向大宋學習的拖雷敗了,餘子碌碌,不足為敵也。
“官家今日心情很好啊。”
韓妤笑吟吟地端坐著,她在趙與莒後宮中年紀最長,因為已經有幾分中年婦人的成熟風韻,眉宇之間,也是一種穩重、慈愛的善良女子的溫柔。無論趙與莒後宮增添了多少皇子公主,無一例外都是由她啟蒙,所以在後宮中,她地位雖然不如楊妙真顯赫,實際上卻扮演了一個仲裁的角色,有狀她可能被冊封為後的傳聞,始終沒有斷過。
在韓妤與趙與莒面前,是一群大了些的宗室子弟,既有趙孟鈞這年紀七八歲的,也有趙與芮之子趙孟迪這般才三四歲的。他們正在玩球,這不是趙與莒弄出來給後宮女子鍛鍊身體的羽鞠,而是與後世籃球類似的運動了,差別在於年幼宗室們所投的球籃不高,頑皮的趙孟鈞甚至可以跳起來摸著籃框邊緣。
“瞧著這些小子,心情想不好也難啊。”趙與莒笑道。
確實,一群小子在木板球場上比投籃,而一群公主郡主則在旁邊叫喊加油,這是趙與莒讓韓妤在皇宮中辦的一個“後宮童稚園”,趙與莒認為,皇族中很多人的壞習慣,在這個童稚園中可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