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李鄴笑道:“四娘子,這些護衛隊中人,有不少你還識得吧。”
“那是自然!”楊妙真一一看過,五十人的護衛隊中,倒有大半她都認識:“單、杜久、高大猛、何小山、莊可……”
她一一將這些人的姓名叫了出來,每個被他叫的人,神情都有些激動,但護衛隊的紀律極嚴,誰都不想因為自己一時控制不住,被李鄴關進那地牢之中,故此每個人都是平視著她,向她行禮,卻未有一人說話。
李鄴看著這一幕,唇際微微露出笑意來。
“李漢藩,做得真好,若不是在莊子裡見過大石、十二他們,俺幾乎要被你唬住。”楊妙真瞧著他這絲笑,忍不住打壓了句。
“他們跟在大郎身邊,自然不同,我不過自大郎那學得些皮毛罷了。”( )
八十五、今日南冠做楚囚
自踏上淡水第一步起,進入耶律楚材眼中的便都是驚奇。
充滿異鄉情調的屋子,行走在街道上的另類馬車,冒著煙的高大煙囪,整齊劃一的樓房,還有初見著的那些理了的護衛隊員。
“身體膚,受之父母,剃成這般,不孝之至,不孝之至!”
有人在他背後嘀咕,那是和他一般自中都運來的原先金國官吏,雖說是在抱怨,卻不敢大聲,大約也是被那護衛隊員的氣勢嚇住了。
來迎接眾人的,除去李鄴之外,還有陳任與李雲睿,至於方有財,因為聽到船上沒有掛出香樟旗,便偷了懶,打鄧肯來了。如今島上各有所司,李鄴來是因為要給這些新來一些威懾,而李雲睿來則是要教這些新來淡水的規矩。
將他們引入淡水城外的一片屋子裡,這片屋子離淡水還有段距離,倒是距碼頭更近些,被圍牆圍住,平日裡是充作倉庫用的。除了楊妙真之外,所有人,包括隨船來的義學少年都在此洗浴,舊衣裳被收走焚燒,眾人依著尺碼換上新衣。
“這是何故,俺衣中藏有財物,若是脫下換掉,少了俺財物當如何是好?”一個金國官吏聞言之後高叫道:“士可殺不可辱,要俺脫衣,不如殺了俺!”
“你有財物?”監督眾人脫衣的是一群白衣人,他們除去身穿白色長袍外,耶律楚材注意到他們衣領上也如同護衛隊一般縫著領銜。說話之人領銜上是一道紅線,也不知這代表著什麼。
“自然是有的,俺……”
“李副管家交待過,凡到此處,便得遵從島上規矩,違必將受罰。”那人打斷了他的吹噓,向他指了指:“你將你的財物拿出來。交到那裡去,登記好後,換完衣衫再領回去。”
那金國官吏還待分辯,旁邊的護衛隊員有些不耐:“依著淡水律令,不服從醫所免疫條例,鞭五十,強行執行條例。你再推三阻四,休怪俺不客氣了。”
俗話說好漢不出眼前虧,那金國官吏雖是不信交出的錢財還會歸還,卻只得依言將藏在身上的珠玉交了出來。在貼著“私人財物登記處”,一個少年用耶律楚材從未見過的筆在紙上寫下他交出的財物。讓他自家核實之後,又叫他簽了個名字。
“看模樣倒不似要吞沒。”耶律楚材心中暗想,如今人為刀俎他為魚肉,要吞沒他們地財物,只需一刀砍下便是,哪有那麼多麻煩。
洗完之後。果然那些交出財物又被喚去領回,這些人去時愁眉苦臉惴惴不安,回來卻是喜笑顏開,耶律楚材問了幾人,都說不曾少了物件,只是領回時還需籤個名字方可。
正在此時,那些穿白袍的少年用車推著十餘個大缸又來了。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耶律楚材心中詫異,不知這是何用意,就這時,他聽得邊上的護衛隊員一個個面帶笑容:“站好站好,都站好來,站成一排直線!”
新來有不懂的,那些護衛隊員倒也耐心,一個一個將人拉成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