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要親自縱馬突擊。
他帶領的,都是騎術最為高明也最為精銳的怯薛,他們每個人都有十年以上的廝殺經驗,性格堅毅,即使是在臺莊的慘敗中也頑強地退回。
巴特爾便是其中之一。這個男子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幾乎將他的嘴括大了一倍,這是他遠征花剌子模時留下地傷痕,聽得西南面炒豆一般的聲音,他舔了舔唇,卻沒有露出絲毫懼色。
“草原上的蒼狼。永遠沒有恐懼。”
他握著自己的彎刀,這把刀曾經是成吉思汗親自賜給他的,他用這刀砍下過數以百記的頭顱。他將身體伏在馬背上,**戰馬奔跑時他也隨著馬身起伏,每次感覺到這種起伏地韻律時,他都覺得自己象是伏在一個健碩的女子身上。他生在馬背長在馬背,這戰馬,便是他的伴侶。
百步的距離,不過是數息的事情。巴特爾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燈火照亮的地方,出聲嘶力竭的吶喊。
“殺!”
數以千計地怯薛、探馬赤軍同時出吶喊。他們象是衝破重重阻攔地巨浪。奔騰咆哮著釋放自己地壓抑。
就在這個時候。從宋軍陣地上傳來了古怪地號聲。象是鎖吶吹出來地。接著。宋軍營前燈火剎那間亮了起來。一道道光柱從一種奇怪地燈中探出。十步之內纖毫畢現。即使是在兩百步外。這燈光突然照在人地眼間裡。還是讓人無法承受。
“這是什麼燈?”巴特爾只覺得眼睛被亮光刺得無法睜開。他脫口喊道。
在他們之後。孛魯也同樣滿臉驚訝。他距離得遠。受光影響不大。但看到原本黑暗地地方被照得雪亮。他心立刻突突直跳起來。
原本想利用夜幕地掩護衝入宋軍營寨之中。只要進去之後。便不必擔憂宋人地大炮和那種遠端射擊地武器了。可現在夜幕竟然被破了。他地將士曝身於光亮中。那些馬也無法適應這樣突然生地變化。有人立而起地。有狂跳悲嘶地。還有地更乾脆轉身逃走。大多數都放緩了步子。
孛魯與巴特爾自然不知道,這又是來自流求的一項新明,喚為汽燈。這原本是為礦井深處或列車夜行所準備的。而李鄴領的這支近衛軍教導隊為了便於夜間行軍和作戰。也裝備了改良過的汽燈,可以透過燈罩。將光線向一個方向射出。突然間三十餘盞汽燈都亮了起來,這在戰場之上是了不得的變故,蒙胡的衝擊不由得為之一滯。
緊接著而來的便是成排地砰砰聲,巴特爾捂著眼睛,看不見自己的前方,只覺得自己**的馬突然驚嘶了一聲,然後軟倒地。雖然馬已經減了,可是衝力還是將他從馬鞍上甩出,在地上滾了好幾個跟頭,手中的彎刀也不知甩到了哪裡。
巴特爾原先以為自己是不知道什麼是畏懼的,但現在,明明周圍一片雪亮,可他卻是什麼都看不見,聽到的不是那砰砰的催命的聲音,便是馬嘶和同伴的慘叫呻吟。一種從未有過地感覺從他地心底浮起,他戰慄著,只覺得熱熱和液體從**流了出來。
“啊,啊啊!”他慘叫著,象那曾經被他追逐然後砍下頭顱的人一樣慘叫著,那聲音聽到他耳中都變了調。他看不見,只是本能地轉身,想要遠離那每隔片刻便會傳出“砰砰”聲響地地方。
他不是第一個轉身逃走的蒙胡,但他一定是最幸運的那一個。近衛軍並沒有因為敵軍的混亂而有絲毫同情和懈怠,如果說蒙胡是最兇殘的殺人禽獸,那麼他們就是最冷酷的機械屠夫。一排排鉛彈乘著火與光從武穆零三型擊槍中射出來,帶著為所有被掠奪被屠殺復仇的尖嘯,歡快地穿透一層層甲冑,在蒙胡與附庸諸族的武士胸前或背後撕咬出一朵朵血花,成排成排地收割著他們的性命。巴特爾毫無防備,但是子彈卻沒有擊中他,在他身前身後,成百成百的怯薛與探馬赤軍死去,他卻安然無恙。
不知是被馬還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