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笑得很和善,說話很客氣,這種客氣或多或少有點陌生疏遠的味道。
陳鶯兒嘆息:“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麼?”
蕭凡的笑容有些僵硬,說話客氣也有錯嗎?莫非這陳鶯兒今日來者不善,是來找茬兒的?
陳鶯兒臉又紅了,低下頭輕輕道:“在家裡,爹孃都叫我……鶯兒。”
“啊!好名字,這名字取得真有文化,陳姑娘真是人如其名……”
蕭凡不明所以的稱讚,那口氣跟外交辭令沒什麼區別,他還沒聽出這句話的暗示,更不知道在古代,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主動告訴一個年輕男子自己的閨名代表著什麼。
陳鶯兒惱了:“你……你真是個呆頭呆腦的木頭!”
蕭凡摸著鼻子不說話了,他發現女人這種生物,從古代到現代,都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喜怒無常,在女人面前除了閉嘴,似乎沒別的辦法皆大歡喜了。
看見蕭凡訕訕的表情,陳鶯兒也感覺很無奈,對這種不解風情的傢伙,她還能說什麼?難道要她衝上前去抱著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求他娶自己?
兩人都不說話,場面一時顯得有些尷尬,抱琴在一旁捂嘴偷笑,被陳鶯兒瞪了一眼後,趕緊斂了笑容,肅立不語。
輕嘆了口氣,陳鶯兒決定大度一點,不跟這個笨蛋計較,有些人反應遲鈍,你跟他生氣也氣不出個結果,反而令對方莫名其妙,白白氣壞了自己,就算氣死了,這呆頭鵝沒準還會以為自己是天妒紅顏,自然死亡……
轉頭從抱琴手上接過一個鋥亮油光的陶罐,陳鶯兒滿臉羞澀的遞上前,然後輕笑了一下,道:“我聽爹說,你日夜打理醉仙樓很是辛苦,我親手給你燉了一些老鴨湯……”
尷尬的沉默被打破,蕭凡鬆了一口氣,陳鶯兒話未說完,蕭凡哈哈笑道:“陳姑娘真是有意思,咱們開的是酒樓,我天天在這裡,還怕沒東西吃?哈哈,你可是白忙活了……”
陳鶯兒如同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冷水,俏臉立馬冷了下來,恨恨的一跺腳,怒道:“抱琴,咱們走!”
說完陳鶯兒一扭頭,將陶罐重重頓在櫃檯上,氣沖沖的走出了醉仙樓的大門。
抱琴的小鼻子微皺,也恨恨的哼了一聲,賞給蕭凡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跑到蕭凡面前,蓮足輕抬,又重重落下,狠狠的踩在蕭凡的腳面上。
“笨蛋,大笨蛋,你怎麼不笨死算了?”
留下這句話後,抱琴也一扭頭,蹬蹬蹬跑掉了。
蕭凡齜牙咧嘴瞧著主僕二人怒氣衝衝的背影,轉頭莫名其妙道:“她們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
老蔡站在櫃檯裡面,搖頭長長嘆了口氣,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心中不免有許多感慨,年輕,真好。
骨灰級店夥計狗子湊了上來,很嚴肅的道:“掌櫃的,我懷疑她們是來砸場子的……”
蕭凡點頭,若有所思的沉吟:“有道理……”
隨即給狗子的後腦勺兒狠狠來了一記。
“你有病啊?整個酒樓都是她家的,誰會沒事砸自家的場子?”
第四十四章 江浦來客
京師應天,禮部右侍郎黃觀府上。
“砰!”
一聲巨響打破前堂的寧靜,下人們嚇得一顫,紛紛垂頭斂目,不敢稍動。
黃觀是大明朝第一位連中三元的才子,洪武二十四年,他以狀元之才入翰林院,被任為翰林修撰,深受帝寵,直到今年,洪武皇帝惜其才,被升遷至正二品禮部右侍郎,常隨聖駕,是年他才三十多歲,乃朝堂中極為罕見的少壯權臣,風光無限,正可謂春風得意之時。
現在的黃觀很生氣,狠拍了一記桌子後,仍覺得不解氣,猶自在前堂內來